与他争吵过的陶严怜惜不已,忙劝道:“旺财要不去里屋睡会,今日事物不会太多。”
钟旺摇摇头:“殷寺正昨日跟我说,有要事找我,让我下朝会后,在寺内等他。”
“可怜见的。”陶严走过去,满眼担忧扫了钟旺那黑青许久,拉着钟旺就往里屋走。
晏城仰靠椅背,挥手与钟旺说:“去吧,殷寺正来了,我去唤你。”
两位主薄举止的强行,让钟旺摆脱不了,有人盯梢,他也懈了肩头的紧绷,跟着陶严到里屋去。
里屋是大伙查案过了宵禁时,短暂的休息房间。
前些日子,几个大汉胡乱躺在大铺中,酒水味尚未消散,不等钟旺嫌弃,陶严最先受不了,连忙捡起这些被褥,强行塞到廊外,任春雨滴灌。
“这些家伙,每次都不整理一番!”
陶严从角落里掏出张卧塌,木柜里取出新洗晒过的床褥,直接铺上,不给钟旺半点挪动脚步的机会。
又不让他人打扰,拉来屏风遮掩,燃起晏城友情相赠的熏香,熏去这些酒味。
见屋子勉强能入住,陶严才转身看向钟旺:“只能整理出这些,苦了旺财你!”
钟旺被感动得眼睛汪汪,注入春雨似的,连陶严嘴里的外号都忘了反驳。
如此温柔,如此体贴,比劳累苦力的殷寺正还要好!
原谅你了,陶大人!
你是大理寺内,对我最好的人!
安顿好钟旺,陶严踢了那堆被褥好几脚,无奈抱着去洗衣房,等洗衣嬷嬷来,塞给她。
陶严略有不好意思,多塞了几枚铜钱:“又麻烦你了。”
洗衣嬷嬷摆摆手:“不算什么,还得感谢陶大人为我寻的好差事。”
回办事堂途中,陶严碰巧遇到来唤醒的晏城,拦住他,问:“殷大人下会回来了?”
晏城点点头,两人跟着一起到里屋。
只是站在屋外,要推门时,晏城又拦住要走进的陶严。
“?”陶严不解。
晏城不适地挠了挠下颌,试探性说:“要不我们敲会儿门?”
陶严:“旺财大抵睡着了,敲门他听不见。”
“呃……我还是认为得敲下门。”
晏城坚决,不肯直接推门。陶严无奈,只好曲手在门上敲了许久。
不见有人开门,也没听有人走动的声音。
陶严挑了挑眉毛:看,我就说会这样,我比你懂他们。
没了拦人的理由,晏城往后退几步,伸出右手,做邀请的动作。
“请!”
一踏入里屋,酒味混着点燃的熏香,扑鼻直来,杂糅的香味让人鼻尖耸动,春风的清新也驱不走,晏城捂着鼻,皱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