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婆子跑了。”晏城掌心贴着谢知珩的后勺,回。
谢知珩:“无碍,它不会跑很远。”
“?”晏城不解,抬眸环视四周,没瞧见李公公的身影。
视线要转回时,却见李公公的衣摆停在汤婆子面前,他没弯腰,而是用脚尖抵住。
眸眼弯起,与晏城投来的视线对上,那种冷笑,那种娘家人的不满,已经毫无遮拦,直白展示在晏城面前。
老爷爷……
作为新时代新风尚的接班人,尊老爱幼名词的代言人,晏城很轻松很简单忽视李公公的笑。
晏城缓缓转回视线,不愿面对般埋进谢知珩颈窝处,虽仍有凉意,可散不尽的龙涎香,与裹挟来的安神意,让他不再那般情绪压抑。
“好困。”
晏城发出的声音很低,只有细微的气息喷洒在谢知珩脖间,似不愿让人察觉般。
湿热的触碰,谢知珩揽住他肩膀,眸眼垂落,道了声:“嗯,回家。”
“回家啊……”
遥远却又不遥远的词,晏城的情绪融入探不进的阴影里,只觉浑身提不起力来。
下半晌短暂的休息,在夜间散去他全部的神,此时晏城骨软无力,勾着谢知珩的脖颈不愿动弹,全部重量都倾泄谢知珩身上,
谢知珩转眸与他对视,笑说:“可是,让我背你。”
“嗯。”晏城点点头,鼻尖贴着谢知珩的耳后软肉,略有凌乱的发丝于他眼前乱晃。
停守不远处的李公公听此,愤怒压低他的眉眼,压弯他的嘴角,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彻。
李公公:“殿下,于礼不和。且,你的身体尚且虚弱,可经不得郎君这般折腾。”
谢知珩摆摆手,由晏城压着自己。
虽经受几场病害,外露的肤色冷白,又低于常人该有的暖热,可谢知珩仍是皇室精心培育的储君。
君子六艺,自是有所涉及。
熹始帝于马背上征战四方,自是不愿继位者荒废在禁中,虽爱极嫡子,几顿操练是少不了的。
几年前弱冠时,晏城身形与谢知珩相差不大,可受了御膳房一顿又一顿的哺育,虽无锻炼,日常懒惰,早起不能。
总得来说,又神奇来看,晏城于细微之中,超出谢知珩一点点。
发现知晓那时,晏城兴奋不已,绕着谢知珩雀跃许久,一遍一遍求着谢知珩唤他几声哥哥。
素以岁月称齿龄,哪有晏城这般,惯以身形称兄长贤弟。
谢知珩起先不愿,只因那时,他对晏城所处时代了解甚少,只因他当时对后世来的人,恨意不减。
且,天地君亲师,亲长排前,尊卑长幼不可废,也不可乱,谢知珩着实吐不出口来。
可晏城又缠得实在厉害,被逼无奈,谢知珩唤了好几声兄长,令人安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