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拿你那琐事叨烦月老,也不照着镜子,看看自己的长相。”
陶严往出声处去寻,只见大理寺寺正殷少宿捧着一堆文书走进,眉目紧锁,不喜地看向旁边人。
寺正属从五品下,勉强可算陶严长官,面对殷少宿,自是忍受不出声。
但仔细观察,正经的殷寺正从不参与他的笑话中,定然不是殷寺正出声。
避开半人高的文书,陶严将目光落在殷寺正旁的人儿上,考入大理寺不久的钟旺。
陶严大声声讨:“旺财你小子,有事怎让你上司干?”
一声落,惊起不少新仇旧恨。
钟旺高昂着头:“陶大人你怎这样,给人乱取外号,算什么君子所为!”
“而且旺财,那不是门口狗的名字吗?”
陶严不在意何谓君子,站起来囔囔:“你先前所为便是君子道?什么叫让我照照镜子,陶某虽不能与潘安相提,但也能勉强与几道有来有回!”
“……”
“……”
不止钟旺语哽,连搁置文书的殷少宿也静默不语。
整个气氛,俨然像被喂了哑药似的,无人敢打破。
好在大理寺卿无畏闯入,拎着份方从膳堂包好的烤鸭,听陶严那番高话,忍不住气喷:“清肃,你何不瞧瞧自己,脸如饼之大,也好意思与人几道比。”
“人几道高中状元那日,掷果盈车,美花洒满长街,可谓风光无限!”
“!”
钟旺小声问晏城:“晏大人居然是状元!怎落得从七品的主薄下场?”
“……”
“此中繁琐过多,不好与你细细道来。”
“不对啊,殷大人当初也才同进士出身,今日都高坐五品官位了。”
钟旺实在不解,揪着衣角想不出个所以然,低垂眼角,试探性望向带他的上司,渴求得到个回答。
而那旁,被大理寺卿好一顿说的陶严静默许久,眼眶涩红,吸鼻声不断,捂着嘴唇抽泣:“范大人怎可这样对我,我、我就真是你们嘴里那般不堪吗?”
已不是要哭出来,而是泪流满面,涕泗横流。
起先只是雨点大雷声小的躁动,伤害由自个承担。
慢慢的,哭声越发明显,震动屋外的边檐,蹲守门口的旺财也被惊动,汪汪不知朝向谁。
“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招惹陶大人!”
殷少宿不满地看向大理寺卿,压低的眉眼震慑感强,伴着陶严的哭声,直直扑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被吓得气矮,转眸看向晏城。
哪想他已拉着钟旺衣角,捂头藏在桌案下,藏得死死,连发丝都不敢被瞧见。
钟旺不理解,但听话地追随状元郎脚步,不挪动半分,连殷寺正唤他也不出。
凑到状元郎耳旁,钟旺问:“陶大人素来如此?受了欺委,当场发作?”
晏城点头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