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挠下颌,轻声啧啧,绕着钟旺走了好几个来回。好似回到未来此间时,被他爹日日夜夜逼迫背诵行策、申论的痛苦往事。
不知为何父母长辈总有一段时刻相似。
晏城以前刷视频还认为,那些要求孩子一手抓考公,一手抓考研,顺带教资考编的父母,脑子有点轴。
直到他大爹,逼迫他大三考教资时,晏城顿时反应过来。
明白一个真切的道理,父母都一个样。
哪怕到这儿,晏城都想啧他爹好几声,不是学中文的,就一定要拿个教资铁饭碗!
回想到如此,状元及第,头上有人,顶头上司看重,不会被人穿小鞋,也不用应酬交际。
整一个休闲愉快人生。
又想到明经方开,不知多少人为那一功名,寒窗苦读数载。晏城涌上的喜悦,夹杂某些乐祸,越看苦痛读书的钟旺,越开心。
晏城嘴角溢出的笑,都快压得钟旺承受不住,脚尖对准石道,预备逃离。
上官就是不靠谱,特别两主簿,钟旺在心底暗暗唾弃。
可她念头方起,不等钟旺速速实施,某早被他们抛弃的人,总算逃离殷寺正的折磨,跑出义堂。
陶严揉揉被说得嗡嗡的脑袋,里头阴凉得难受,每具尸首压得气氛情绪沉沉,踏出门槛时,嘴角都没意识到垂下,低丧着脸。
满腹的低抑,在瞧见梨树旁的二人时,具被陶严抛在脑后,只有被抛弃时的愤愤不满。
他快步走过去,一手捞住晏城的肩膀,一手紧抓钟旺的肩膀,声音自咬紧的牙缝诉出。
陶严:“夜来弃某,某可以探到案情悲线为由,自顾自来开解,来谅解尔等。那今夕?一见殷寺正生怒,跑得比谁都快,枝头可是有佳人伴你,枝头可是有文字,待旺财去背诵解开?”
一声佳人,一声背诵,直戳两人不敢面对的言语。
晏城还行,他已经成长,不惧陶严任何言语的造谣。谁让殿下爱他,任何谣言传到他眼前,具被识破。
“谣言止于智者,造谣损姻缘。”晏城轻松回击。
陶严:“……”
陶严:算你狠!
他转眸看向已抱头痛哭的钟旺,缩在梨树底,满目具是不愿面对经文的崩溃。
顿时不快散去,陶严抱手同晏城商量,待会膳堂怕又是一锅姜味,去哪儿用午膳。
商议时,小腿处有湿热的触感,陶严垂头看,正是旺财为报他欺负钟旺一仇,湿热腥骚的液体,洇了陶严新换的布靴。
“旺财,你个!”
没等陶严发火,探头来的大理寺卿立即抱走旺财,速速逃离现场。晏城也不敢耽误半分,忙拉起还在丧气画圈圈的钟旺,快快去找殷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