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途随停随起,晏城察觉到每位菜篮里,或多或少都有几枚鸡蛋,写满笔墨的纸张包裹,有些觉纸贵,没包。
这让晏城有些不解,以往京城可没今日这般,如此爱食用鸡蛋,就连汤面铺,都不可能有煎蛋的出现。
古时,鸡蛋算一道荤菜,能与肉挂钩,其珍惜程度可不输其他。
后世人能吃鸡蛋,习以为常,还是无数位农学专家不懈努力的攻坚,多种培育,多次淘汰,才有专有的母鸡。
晏城拉了下陶严,低声在他耳旁说:“你不觉那些人,篮篮、兜兜具装有鸡蛋。”
“?鸡蛋,哪儿,某已好几日未吃过鸡蛋了,棠棣与我说,他次次去晚了,没买到。”
一提起鸡蛋,觊觎数日的陶严似被戳中某种机关,随着晏城给与的方向望去,不见鸡蛋,却瞧见那几张如珍珠,如梨花般雪白的纸张。
陶严连吸好几口气:“嘶,这白纸,若能拿来摘诗抄文,哪怕让某日食数碗姜汤,也不为过。”
二人所察觉的东西不一,陶严只见那白纸珍贵,比城中文房铺的梨白纸还要细腻。不见纤维,也无草木杂糅的痕迹,是绝佳的宝物。
陶严:“某能上前询问他们,此白纸从何购入?”
“这鸡蛋瞧之圆整,珠圆,又饱满,不似寻常母鸡能诞下。从何购入?我也想让府上庖子购些,猪油煎之,定是美味。”
晏城不败先后,与陶严同时发出感慨。
雪白纸张,圆润鸡蛋,大理寺内最强关系户都为之赞叹,可见京中百姓已过得此般奢华,已近数千年后的生活。
“……”
“似乎,有些不对劲。”
二人对视一眼,速速往前走几步,询问那些已购置好食蔬的男子,妇人不敢问,但没说男子不行。
他们多为入赘郎婿,家中女子自立女户,掌府上财政大权,日日为家需忙碌,无空整理琐事,便由这些入赘郎君出面。
郎君本急着回家为妻儿准备午膳,面露烦躁,不愿搭理。可瞧见晏城他们身着的衣袍,一袭官袍,显明官身官位,又为晏城美貌惊艳。
心里头,对这爱着红袍官员,有了大致猜测。
处官位低,却深得储君宠爱,纵容不浅,自是无人敢轻慢他半分。
若轻慢些许,别提储君,那些笔杆子上动威力的文人,可不得以文字、以言语为雷霆,扰得他们不安。
那郎君心里连啧几声,学子入官署,入大理寺后名声不显,也少有诗句流出。
贵人看重,文人推举,本是一条青云路,却偏偏让他停滞在阶梯口,连绕好几圈,也不肯登上。
什么毛病!
那郎君在心里愤愤不已。
晏城对他人情绪非常敏锐,只一眼,便可瞧出此人对他的不满,可又碍于官身、碍于权贵,不得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