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少阑拥有当一个合格君主的能力,这么一个冷血敏感多疑的人,却跪在他膝下甘之如饴。
赵言扫了眼雍少阑,趴在书案前,抬手在他肩膀来了一拳:“阑兄,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爱你。”
赵言的眸子压的弯弯的,浓稠卷翘的睫毛在烛火的映衬下在眼睑拓下一圈月牙形的阴影。赵言想给雍少阑一点安全感,自己的认可和肯定。只是话甫一落下,手腕便被温热的手攥住,赵言整个身子都朝着雍少阑扑了过去,又一阵天旋地转,他便被按在了地毯上,炽热湿滑的舌尖探进他的口腔,舔舐他的舌根。雍少阑喘着低音,抵着他的额,两人的气息彼此交融。证赵言捧着雍少阑的脸颊,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笑道:“你今天反应怎么这么大?被小爷迷住了吧?”
雍少阑将他按在地毯上,掀开堆叠的衣裙,吻过他的耳鬓:“宝宝,我也爱你。”
古代人的裤子类似小时候的开裆裤,虽然羞耻,却方便上洗手间,只有贫民才穿包屁股的单衣,方便做事。皇帝繁琐的礼服,主打一个“掀袍可食”赵言已经被雍少阑掀袍可食好几次了。少年握拳,抠着地上上的毛毛,嗓子里压抑着零碎喘息:“好羞耻,能不能别喊我宝宝。”
雍少阑按住赵言的后颈:“前头有铜镜。”
赵言:“…………哥们泥……能不能别这么变态——不是我找你是说正事儿的……”
雍少阑低喘了声,吻住了赵言的唇。
……
翌日午时,雍少阑和赵言一起在太极殿用完午膳,小周子一直在外殿守着,头上午前内廷的人就过来了一趟,说是那小太监醒了。小周子不敢打扰陛下和王爷工作,只得拖到现在,见两人得了闲才提醒:“陛下,王爷,内廷的人方才过来了一趟,说是那小太监已经醒了,咱们现在可要过去看看?”
“走吧,”赵言本来今天就是要雍少阑陪他去会会那贼人的,“说不定还真是赵承的余党想要害朕,阑兄到时候可得保护我。”
雍少阑:“……”
蹙了蹙眉心,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两人乘步舆到了内廷的地牢,内廷的狱卒长是雍少阑安排的人,将那小太监的提审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陛下,王爷,就是此人非要亲自见陛下,属下也是怕耽误了事情,这才上报给了周公公。”
被提审出来的小太监身上还带着镣铐,身上也有受过刑的痕迹。赵言蹙了蹙眉心,别过眼去,“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亲口和朕说?”
那小太监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瘦的骷髅似得,不像是宫里的人。见赵言说话,小太监抬了抬头,又看了看赵言身边的雍少阑,随后便摇摇头道:“奴,奴才这件事,只能单独和陛下说……”
赵言:“……”
不等赵言发话,雍少阑先冷道了声:“这种事以后不要上报给陛下,直接杀了便是。”
内廷的狱卒闻言纷纷跪了一地,那小太监见面前的太子就要起身离开,支支吾吾是不知如何是好,最终在赵言耐心耗尽前,他匍匐在地,先是哇地哭了一声,又道:“七殿下……先帝和胡公公……他们都没死……就被废帝藏在了太宗的皇陵里!陛下您若是不相信,只需派人前去查看,便可知道真相!”
此言一出,内廷在场的人都傻了眼,太宗皇帝是元武帝的父亲,元武帝建立大兖朝之后,被追封为兖太宗,陵墓就在玉京南城的山上。
赵言闻言,脑袋里跟放了个烟花似得,炸了个噼里啪啦,他踱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小太监的衣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跪在地上的狱卒脸色煞白,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支支吾吾道:“回禀陛下,属下调查过此人的背景,他正是……正是大半年前被派去收皇陵的那批人,而且……而且此人和胡公公乃是同乡。”
赵言一把松开那小太监的衣襟,冷静道:“备车,朕要亲自去看看——差人给他医治,朕回来之前,不准他出任何事。”
赵言踱步出了内廷的地牢,雍少阑稳步跟在赵言身后,“我陪你一起。”
……
玉京南山的赵氏陵寝足占了好几个山头,因大兖开国尚不足百年,百业待兴,皇陵并未重点修,再加上冬天,山里的积雪还未彻底融化,所以上山的路十分难走。赵言在轿子上已经坐不住了,掀开帘子,看着前面远远走去的京卫军:“阑兄,一定嘱咐他们小心一些,我怕赵承的人狗急跳墙。”
“嗯,”这件事还未被论证,但是在两人心里,几乎都板上钉钉了。元武帝的尸首一直没有下落,即便事情荒诞,也不知没可能:“放心,若是赵承没杀他,那他留下看守的人便不会轻易动他。”
“也是……”赵言神经乱糟糟的,收回目光,仰头吁了口气:“我真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个结果……父皇若真还在,那赵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雍少阑眸子沉了沉:“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到了天色沉沉,京卫军才找到陵墓的入口,赵言跟着雍少阑一起下了陵墓,在石门前果然有一个仅长宽约二十公分的小洞。伏在小洞前的京卫军趴在地上朝里头看了一眼,发现了里头不对劲:“陛下,里面有人。”
赵言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朝里头喊了一声:“父皇,父皇你在吗父皇?阿言来救你了?”
少顷,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赵言看到一身玄色龙袍,“阿言?父皇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