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鉴:“……啊。”
顾鉴握紧了手中梅枝,他利落的一个起势,那梅枝便将他身前空气唰的割开来一道风声。顾鉴小脸上赔着笑,却还要假装思索道:“弟子又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其实今天,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心中有个疑问,还想要请教师尊。——这套璇玑剑法,师姐当初练了多久,师兄又练了多久呢?”
奚未央:“他们练了多久,又与你有什么相干?你是顾鉴。清思是清思,不念是不念。好好练你自己的剑,成日里张望着管他们做什么?”
顾鉴委屈道:“那自然是因为弟子的心中惶恐,深怕自己等下演练的不好。若是弟子练的时间不及师兄师姐们长,心里也能够多些自信。更没脸没皮一些的讲,倘若弟子是您三个徒弟中,练得最快最好的,那弟子能不能,多少向您讨些奖励呢?”
奚未央:“……”
奚未央问顾鉴道:“你想要什么?”
顾鉴说:“弟子还没有想好。”
“呵。”
奚未央才不相信。他道:“你既然这样说了,想要向我讨什么,心里一定是早早地拿好了主意。说吧,为师凡是答应下来的事情,只要不伤天害理,皆会兑现。难不成,还会赖了你的吗?”
“不会不会!”
顾鉴赶忙摆手,他眼中有光,满面皆是欣喜的笑容。顾鉴道:“师尊,弟子当日有幸,得闻长乐先生的谱曲,虽是听得似懂非懂,那位乐师,大抵也有些弹得稀里糊涂。但却正因为此,弟子日思夜想,做梦都想要有机会能够听一听,真正的《解忧》,究竟是什么样的。师尊……”
顾鉴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掌中梅枝,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下去,奚未央隐隐约约听得,顾鉴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弟子……非常仰慕长乐先生。”
奚未央:“……”
奚未央似有不解:“就因为,你听见了一支,被误解的曲子?”
顾鉴:“不。”
顾鉴很确定,很认真的说:“弟子不想要听被曲解的《解忧》,弟子想要有幸能够听见,真正的《解忧》。”
那日,奚未央曾说,解忧解忧,正因心中忧思难遣,故而聊以一曲作解忧。既然如此,那么顾鉴便想要知道,在他的长乐先生心中,愁思如何,解忧又如何。解忧一曲作罢,他可曾真正寻见了柳暗花明?
却不想奚未央闻言,竟然长叹了一声。他道:“乐曲与修行一般,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阿镜,你说你想要听真正的《解忧》,可若要这样讲,这世上除却《解忧》被创作出来的那一刻外,哪里还存在真正的《解忧》呢?乐谱是死的,人心、人情,却是活的。纵然是‘长乐先生’本人,他也再难弹出与当年一模一样的《解忧》了。”
“换一支曲子吧。”奚未央轻声的道:“‘长乐先生’远没有你所听闻的那样神。只听传言便盲目的仰慕他,实在是很没有必要。这世上比《解忧》更好的曲子不计其数,阿镜,你年纪还小,即便是‘长乐先生’他还能弹得出当年的《解忧》,于你而言,未必不是强说之愁,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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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对不住,还是没能挺住qaq
周五一起吃饭的同事羊了,周六日就觉得人累,昏昏沉沉,但还不算很难受,我就想着昨晚早点睡,今天努力多写一点,结果从下午还是发冷,头痛,现在已经39度了。。。
目前抗原还是阴,测不出来,也不敢出门去外面做核酸,只能先物理降温。。。
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反正就祝我好运吧,希望这玩意儿来的快去的也快,枯了……
听奚未央的语气,至少今日对着顾鉴,他是绝不会再弹《解忧》了。死缠烂打没什么意趣,顾鉴退而求其次,奚未央只要肯为他弹一支曲子,那他便就是开心的。
顾鉴以抱剑的姿势抱那梅枝,他向着奚未央抱拳躬身道:“师尊,一言为定。”
“好。”
奚未央一拂长袖,便自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古琴来,奚未央对顾鉴道:“这璇玑剑法你若是能练得好,为师再送你一曲,又有何妨?”
他盘膝而坐,指尖按上琴弦,溢出低沉的一声轻响来,奚未央问顾鉴道:“阿镜以为呢?”
“阿镜——?”顾鉴不无调皮的冲着奚未央眨了眨眼,“阿镜请师尊赐教。”
梅枝倏然将空气划开一声风响,顾鉴手腕一翻,剑法起势竟还有模有样,奚未央不言不语,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他只静静的看着顾鉴一连走过了十几招,略一沉吟后,奚未央指尖挑动琴弦,只听那琴音清越好似凤鸣,遥遥如天外之音,平地引风。顾鉴不敢怠慢,更不敢再如先前一样“硬刚”,对那琴音所造成的风刃,他还是以躲为主。
如此,一来可以见招拆招的展示身法,二来也是因为顾鉴深信奚未央不会真的伤害到自己。——这本来就该是他顾鉴一个人演练剑法,如今奚未央还要在旁增加难度,顾鉴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就算是最后没能彻底的达到奚未央的标准,成绩应该也不至于很差吧?
却是不料,他心里才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耳边便听奚未央悠悠道:“阿镜,遇见攻击,你就只会躲闪吗?”
“这璇玑剑法,可不是叫你学了来卖弄脚上功夫的!”
奚未央话音未落,一叠串的琴刃已经接连向着顾鉴的脚下而来,顾鉴猝不及防,那串琴刃又密集的很,他初时还能躲闪几步,紧接着便控制不住的乱了步伐。顾鉴急匆匆足尖一点,身体向后一个空翻,好容易躲过了那串琴刃,人还没站稳呢,迎面又是一道劲风,顾鉴心中暗道不妙,原来奚未央正是这样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