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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知一推开偏殿的门，就发现了角落里的那张软榻。

软榻周围不似房间外面那般败落，像是经常有人打扫清理，尤为干净整洁。

唐小知牵着走得歪歪扭扭的萧砚，扶着他坐到了软榻上。

唐小知正准备把一旁的凳子搬来给自己坐，衣摆就被一股力量扯住了。

他回头一看，萧砚眼神空茫地看着他，“母妃，您要走了，是吗？”

唐小知哪里还敢动，只能撩起衣袍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母妃不会走的，现在太晚了，阿砚该睡觉了，好吗？”

萧砚眼神一亮，又道：“那母妃今晚还会给儿臣讲故事吗？”

唐小知无奈扶额，想不到平时阴晴不定的君王喝了酒之后竟变得和小孩似的。

难怪要自己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喝酒。

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唐小知只能挨着软榻的边上坐下，搜刮着脑子里小时候看过的所有童话故事，磕磕巴巴地讲着。

萧砚也不嫌弃，明明已经困极了，一双眼睛还是强忍着困意，亮晶晶地盯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宫里打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唐小知低头看去，榻上的少年已然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美梦，甜丝丝的。

真可爱。

唐小知蹑手蹑脚地把凳子搬来，这张软榻太小了，只容得下一个人，自己今晚就趴在边上睡吧。

希望明早醒来萧砚一定要忘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否则，小命不保啊。

……

天色微微亮起，亮光透着破了一个洞的窗户直直照了进来。

唐小知蹙着眉，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下一秒，他就彻底清醒了－－

榻上的人已不见了身影。

奇怪，今天不是不用上朝吗，怎么不见了？

唐小知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身体，走到门口缓缓推开了殿门。

呃。

“参见陛下。”唐小知苦哈哈地行了个礼。

早知道就不开门了。

萧砚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撒下的阳光勾画出他流畅的侧脸，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有些虚幻。

他听到声音慢慢转过头，一张脸在逆光中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唐小知正想开口，就被下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长知啊，你说，你想要哪种死法？”

唐小知一怔，“陛下……请明示。”

萧砚勾起唇角，话语冰冷：“冒充朕的母妃，你如何配？”

唐小知了然，看来他是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了。

记忆力可真好。

萧砚强忍着把这人剁碎的冲动，冷声道：“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趁早歇了那些心思，这次朕看在玉坠的份上，饶你不死，倘若有下次……你知道当如何。”

唐小知垂下眼睫，淡淡道：“陛下，您这般模样，对得起太后娘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