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曲儿笑着把篮子往前递了递:“大婶,我新做了酥饼,想着您没尝过,给您送几块来。”
林大婶低头瞧了瞧篮子里油亮亮的酥饼,目光停留了一会,语气带了点犹豫:“曲儿啊,你这孩子……”
温曲儿把篮子往她手里塞了塞,诚挚道:“大婶,之前多亏您帮忙,我这饼才做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林大婶眼中闪过感动,叹口气接了篮子:“行嘞,那大婶就不客气收下啦。”
两人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聊了会儿天,温曲儿准备起身告辞。
犹豫了一下,林大婶走到一旁,拿起一些自家种的新鲜蔬菜:“曲儿啊,拿回去跟玄染一起尝尝,这都是自家种的,新鲜着呢。”
温曲儿实在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多谢大婶,那我这便回去了。”
她前脚刚离开,林大叔后脚便带着林小弟从田里归来。
林大叔不禁好奇询问:“这是谁给送来的?”
林大婶笑意盈盈:“是曲儿那丫头,刚送来的,她自己做的酥饼。”
林大叔不禁一愣,语气里带着赞许:“哟,这丫头倒是挺有心呐,还惦记着咱们。”
“可不是嘛。”林大婶拿起快酥饼看了看,“这几次跟她打交道,觉着真是变了不少,比以前懂事多了,说话办事都透着实诚。”
林大叔点点头:“人嘛,总归是会变的。”
林大婶颔首应和:“但愿如此,要是她能一直这般懂事乖巧,那可真是桩美事嘞,也不枉咱们看着她长大咯。”
苏家院子内,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窗前灯火摇曳,沐罢的苏玄染移步至临窗的书桌前落座。
目光掠过案头整齐堆叠的书卷,修长手指轻拂过书脊,从中取出那本尚未抄录完的书籍。
他执起毛笔,蘸饱浓墨,笔锋于纸间起落。
温曲儿披着微润长发,摸出今日摆摊的钱袋子,抱出那只老旧却被擦得发亮的钱匣子。
她本想清点摆摊所得,将钱归入匣子,可一想到今天的开销,眉峰却陡然蹙起。
把钱囊里的钱倾倒在桌上,专注细数,口中喃喃低语:“一文、两文,三文……”
待数完,发现今日摆摊所得,总共也就得了一百多文钱,可购买下次做饼的材料、两大袋油渣,还有租牛车的花销,这点钱远远不够。
她早上还从钱匣子里,掏了些备用钱出来垫着,如今两者加一起的钱,扣掉花销后,钱袋里竟只剩这区区几文。
这镇上每三日才有一次免费摆摊的机会,她摆摊时日尚短,次数寥寥。
虽说不至于挨饿受冻,但平日里用度,也只能精打细算,望着掌心里叮当作响的几枚小钱,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她启开钱匣子,把这几文钱投了进去,听见铜钱落入匣子里几近于无的细微声响,又是一阵叹息。
目光扫过桌上的酥饼,清甜的香气飘进鼻尖,方才因铜钱而起的沉郁,竟莫名散了些。
她起身净手,拈起一块酥饼咬下,脆生生的酥皮裹着甜意漫开:“这饼做得当真是精妙绝伦,我这手艺堪称一绝!”她在心里暗自夸着,细嚼慢咽间,一个酥饼已见了底。
下意识又要去拿第二个,手伸到半空却顿住:“要不,给他留一个?”
她擦净嘴角与指尖,端起剩下的一个酥饼,行至隔壁门前“叩叩叩”,短促而清脆的敲门声,打破周围的静谧。
屋内一片寂静,时间仿若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