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一天,转眼就过去了
残夜还未褪尽,天边只挂着一弯淡月,空气里浸着晨露的微凉。
苏玄染已穿戴整齐,墨发高束,脚步声轻得几乎融入晨雾,一路朝着周府行去。
“笃笃”
门轴“咿呀”转动,门房揉着惺忪睡眼探出头,见是他,瞬间清醒了大半,忙躬身行礼:“苏公子早!快请进!”
苏玄染缓步踏入,在庭院的石榴树下站定,垂眸静思,将昨日老师所授的要义在心中过了一遍。
就在这时,回廊转角传来脚步轻响,周老夫子负手转出,银白长须在晨雾中轻轻晃动。
苏玄染眼眸轻抬,见是恩师,款步迎上前行礼,声线清冽:“老师晨安。”
周老夫子含笑抚须,眼中难掩赞许:“玄染,早,今日便教你新的功法。”
老夫子率先舒展身形,演示崭新的强身健体之法。
苏玄染凝神细看,身影紧随其后。
他动作刚柔相济,一招一式皆暗合天地韵律,起落间灵动,似白鹤掠水,又似劲松迎风,透着少年人蓬勃朝气。
夜幕如墨
周府在月色朦胧,庭院里树影婆娑,满院的书香墨气在静谧中悄然弥漫。
正堂内,周老夫子与夫人分坐两侧,案上一盏清茶冒着袅袅热气。
周老夫子轻捋银须,眼中满是欣慰:“玄染在府中学习整日,这孩子勤勉好学,悟性极高,依我看,假以时日,他必定大有作为。”
周夫人闻言含笑点头,语气恳切:“老爷说得是,玄染不单聪慧,性子也沉稳,读书时全神贯注,向人请教又谦和有礼,进退得宜,我瞧着打心底里欢喜。”
她话音稍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眉头微蹙,似有难言之隐。
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我今日外出,与几位夫人闲谈时,无意间听到些关于玄染之事。”
“听说,他家中有个姓温的童养媳,”周夫人语气添了几分忧色,“旁人都说那姑娘行事有些跳脱,我总担心会不会给玄染添乱,耽误了他的学业,实在放心不下。”
周老夫子闻言,捻须的手顿了顿,眉头微锁:“此事不可仅凭传闻论断,若真有此事,确需留意,莫让杂事分了他的心,玄染一心向学,我们该为他守好这份清净。”
“我也是这般想,”周夫人轻叹,“再者,他每日镇上村里往返奔波,风里雨里,着实辛苦,长此以往,恐身体吃不消。”
周老夫子颔首示意,神色凝重:“这孩子坚韧有毅力,虽处境艰难,却无半分懈怠,然长此以往,非良策。”
言罢,周老夫子摆了摆手,眼眸微闭,陷入沉思。
晨昏轮转,日子悄然滑过
温曲儿来到这个异世已过去一个多月。
每逢市集开档,她便一头扎进糕点的制作与售卖的忙碌中。
若无摆摊时,她便在小院里悠闲休息,捣鼓一下家务,偶尔会为自己烹制一些可口小食。
晚上,她有时会给苏玄染送去些自己做的点心,日子就这般不紧不慢地过着,平淡却也舒心。
又逢赶集日,镇上北边处。
温曲儿坐在摊前,集市上摆摊采买之人已寥寥无几,她眉头微蹙,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显得颇为黯淡。
目光时不时落在剩下的二十多个青菉酥馃饼上,她轻叹一气,思忖片刻,终究还是起身收拾摊位。
她动作迟缓,将未售出去的酥饼放入背篓,朝着镇上热闹的街道行去,踱步来到糕点铺所在处,街道上连着几家糕点铺子,都有一些顾客。
迈进其中一家店铺,刚一踏入,浓郁的糕点甜香便扑面而来,定睛细看,店内正中间摆放着的,正是煎得金黄酥脆的青菉酥馃饼。
店里的顾客们,所购买的大多也都是这酥馃饼。
温曲儿不禁泛起一抹苦笑,心中暗叹:古人当真聪慧。
自己才摆摊不久,这街上就有好几家售卖同款酥饼的店铺。
这些店铺装修精美,酥饼不仅包装精致上了档次,价格还和自己的一样。
相较之下,自己简陋粗鄙的小摊子,与它们实是有着云泥之别,也无怪乎自己那摊子难以售出。
想来,要在这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立足,自己还需付出加倍努力,想出更多新奇的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