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河谷幽深,曲折蜿蜒,薄雾是她的面纱,山岩是她的盛装,而漆黑的树是她的长发。当风吹散薄雾,解开她的面纱时,辉煌的宫殿会响起钟声,如女妖之主睁开了眼睛,那时过往的游人便会臣服于河谷主人的威仪。】
这是一本泰拉游记上的内容,作者早已在荒野中湮灭成黄沙,就连他一生的苦旅,也只剩下薄薄的几页作为记录,描述着他在误入女妖河谷时,所看到的一切。
放下手中的残页,博士的办公椅向后滑行,他随意翘起二郎腿放在桌子上,看向站在桌子对面的拉玛莲,极尽蔑视之态。
“没想到女妖之主也会有求于人,我还以为咒言可以满足你们的全部需求了。”博士不屑冷笑,并没有要让拉玛莲坐下的意思。
她站在那里,双手交叠在身前,一袭长裙垂下,裹住她曼妙的娇躯,不知何种材质裁剪成的群子上缀着沉重的丝线,裹着平坦的小幅凸显出柔软的线条,被她的一双手交叠着托起,像是某种柔软宝物。
一袭面纱遮住了她美丽的脸颊,只露出粉嫩的薄唇,仿佛凝结着露水般晶莹柔软,像是有着果冻的质地。
向上却看不真切,小巧的鼻子和血红色的眼睛藏在黑色的面纱下,让博士只能隐约看到一抹平静的红,不卑不亢。
即使在最顶级的贵族宴会,这也是足以碾压全场的端庄和美丽,可站在博士办公室里,拉玛莲却毫无威仪可言,任由博士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上下骚动,尤其在丰满的胸口停留许久,她甚至能感受到视线的滚烫。
银色的长发垂下,在她的背后无风自动,似乎拉玛莲正在为博士的无礼而感到愤怒,分明咬了一下柔软的嘴唇,却最终没能说出那些话来,而是强压着愤怒,向博士乞求。
“博士,咒言的极限已经出现了,我的孩子,他…”拉玛莲想要以示弱来寻求博士的同情心,可他却没有耐心听完自己的话,而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强行将其打断。
“突破极限其实很简单。”博士歪了歪头,随意说道,“这对我来说,只是动动手指就可以办到的小事,要看你的诚意。”
没有惊讶,拉玛莲其实早就猜到了会有现在这一幕,在进入博士办公室时,那火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即使隔着面纱,也让拉玛莲脸颊滚烫。
“博士,女妖一族隐居上百年,没有什么可以表达诚意的地方,但如果您需要,历代女妖之主的典藏,您都可以查阅。”
“一堆废纸片,没有查阅的必要。”博士敲打着桌子,笑容随意,“历代女妖之主的典藏,怎么能比得上漂亮性感的现任女妖之主呢,你是个聪明人,我想要的东西你肯定知道。”
“没有谈判的余地了吗?”拉玛莲叹了口气,悄然间后退一步,“我的孩子正因为咒术的极限而浮沉在生死的边缘,作为他的领导者,博士您难道忍心…”
当,当,当。沉重的三生脆响打断了拉玛莲的话,博士翘着二郎腿随意至极。
“这要看你的决定。”博士耸耸肩,“如果狗剩最后死了,你应该记住,拉玛莲女士。”
博士顿了顿,嬉笑着玩味着说道:“他是因为你可笑的自持而死,不知道报丧女妖的钟声,在为亲人敲响时会不会和平时不一样。”
拉玛莲只觉得一阵恶寒,似乎眼前的男人不是罗德岛的博士,而是属于巴别塔的恶灵。
那是一个漂浮在黑暗天空中的恶灵,将一切利益编织成可以交换的筹码,然后摆动他纤细却有力的手指,调动着手中的筹码去杀伐,去掠夺,直到将更多的利益夺过来。
在他面前,筹码如山般堆积。
他总能赢,总能获得更多的筹码,所以几个偶尔筹码的破碎他并不在意,因为那只是玩具而已,坏掉了,换下一个就好了。
拉玛莲早该想到这一天的,她见过许多人成为了恶灵的筹码,其中有的破碎了,有的则镀上了耀眼的金边,她看在眼里并无羡慕也无仇恨,作为萨卡兹六英雄的拉玛莲,已经可以将自己的情绪完美遮盖。
但在意识到自己成为了筹码的一瞬间,她美丽的脸上还是显露出一丝慌乱,因为没有筹码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能在博士的指尖中翻转纷飞。
“是转身离开,还是摘下面纱,你可以考虑考虑。”恶灵又说话了,还是那么随意,一个晶莹的水晶筹码被他弹了起来,飞跃过比吊灯还高的高度,折射着璀璨的光彩,又落在了博士的手里。
拉玛莲沉默着,看着在博士指尖翻飞的筹码。
思考良久之后,她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就连头顶的翎羽也随之张开,将自己绝美的面容展现在博士面前。
轻纱飘落,拉玛莲向着博士鞠躬,丰硕的胸脯随之摇晃。
“拜托您了,博士。”
终于得以见到拉玛莲的那种绝美的面庞,即使度过了两百多年的岁月,养育过一个孩子,也并没能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硬要说的话,大概只有赤红眸子中深藏着的媚态,和因为哺乳而愈发丰满的腰身,来让所有人知道,她并非天真无知的少女,而是一位已经熟透的美妇。
一张金色的纸片从博士指尖飘落,落在了拉玛莲面前。
“上面是迭代更新的代码,用咒言诵读就好。”博士看着拉玛莲,语气轻佻,“今晚我在房间里等你,记得准时赴约,尊贵的,女妖之主。”
拉玛莲捡起那片带着羞辱意味的纸片,点了点头,并不言语,而是转身走出了博士的办公室,她还需要这张轻薄的纸去救她那因为触摸到极限而被厄难诅咒的孩子。
博士吹了个口哨,就当作是送拉玛莲离开,然后端起办公桌上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浆里漂浮着清澈剔透的老冰,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新的玩具,有趣。”博士轻笑着,将热烈的酒浆一饮而尽,然后轻轻一抛,那酒杯便砸在墙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