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的结论是:呕——
见我毫不留情把果肉吐了出来,玄离也尝了一口手里的,疑惑道:“这也没坏啊。”
我也很疑惑,世界上怎么会有看上去正常,闻上去也很正常但拥有臭抹布一样味道的食物。
我决定用高超的厨艺改造它。
辣椒爆炒吠皮果回锅吠皮果辣卤吠皮果丝瓜汤吠皮果阳春吠皮果吠皮果炖大鹅等等,粤菜鲁菜川菜淮扬菜什么菜系的做法我都尝试了个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吠皮果没救了,只有玄离不离不弃喜欢各种形态的它。
玄离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这么多种口味的吠皮果。
唉算了算了这么爱吃吠皮果,开口新锅专门给他做二十四式吠皮果吧。
玄离除了爱吃吃的多外还很喜欢打架,总想拉着我去斗帅宫武斗。
“打一架吧打一架吧。”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说:“你不是每天都去斗帅宫打架吗?”
“那多没意思啊,又没有对手。”
“那我就能做你对手了?”开什么玩笑我是个厨子啊,拿起菜刀是要切菜的不是砍人的。
“为啥不能啊,我们都是妖精,而且在斗帅宫打架是不会死的。”
又想起那晚在周身炸开的冰块,什么都不记得的我看着玄离,为什么你就这么笃定我们是同类呢。
我在手中凝出冰块,说:“妖精是什么呢,妖精都能变出冰块吗,那你也能变出来吗?”
玄离用一种很迷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遇到了此生最难解的谜题。
他说:“我们就是妖精啊,你怎么会不知道妖精是什么呢?”他真的很迷惑,迷惑到连撺掇我打架这件事都忘了,抓耳挠腮了一会儿终于做出决定,找老君。
“这种事他肯定能跟你解释明白的。”玄离拉着我往君阁跑。
“什么是妖精?”老君从他的小说中抬起头看向我。
我再次从他眼里看到我自己,是跟容姐忠叔秋姨没什么差别的脸。
“无父无母,聚灵而生的就是妖精。”他说。
“那我也是这样?”
“是啊。”
“你怎么知道,你有证据吗?证明我是聚灵而生的。”
“我是没有,但是你有啊,”老君笑眯眯道,“你只是暂时忘了而已,总会想起来的。”
原来我跟容姐忠叔秋姨真的不一样,我有点失落,但马上想起容姐说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永远。我知道容姐从不骗人,又笑了起来。
人类的永远是多远,是他们生命那么长吗,但那对于妖精来说根本算不上永远。
先是忠叔,而后是秋姨,两次白幡支起,挂上房梁,我看着已经鬓角斑白的容姐跪在灵堂前,烛火晦暗不明,巨大供桌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盖,似乎要把我的容姐彻底拉入时间的另一头。
我不知道要如何对抗这道天堑,转身跑出灵堂。
我跑去了渡龙山,在深山老林里总有种返璞归真的感受,这也许能叫我大道至简想出一些办法。
在山上蹲了好几天,我冥思苦想好歹是想出了办法,就下山去找容姐了。
容姐被我吓了一跳,摸摸我的脸又摸摸我的头好一会儿,才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说:“这样就跟你们一样了。”
她又哭又笑:“傻么你,哪有人一朝一夕就长白头发长皱纹,就变老的。”
外形的变化终究是我这个妖精的掩耳盗铃,就算把自己变得垂垂老矣我还是能颠得动大铁锅,当饭店里最好的厨子,给玄离做二十四式吠皮果。
容姐是在一个春天的早晨走的。
那时她看上去精神很好,才吃过一大碗粥,坐在藤椅上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