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谢容观猝不及防,被掐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喉咙间克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楚昭却仿佛看不到他面上的痛苦,面无表情地继续用力,大腿抵着谢容观的胯间,比谢容观高出半头的身躯向下压去,谢容观消瘦的上半身都被迫压在洗手台上。
谢容观呜咽一声,下意识攥住楚昭的手腕,苍白的手指搭在微棕色的强壮手臂上,手指微微发颤,怎么也用不上力。
他向一旁侧过头去,试图挣脱开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楚昭的桎梏。
“你还记得他们将我堵在巷子里,几个人把我打得浑身是伤,再放我去学校啊。”
楚昭毫不动摇,一手死死按住谢容观,虎口卡住后者脖颈,力道大到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紧绷,连青筋都蹦了出来。
他凑近谢容观充血发红的耳边,低声道:“他们对我做过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嘲笑我的家人、撕毁我的作业、往我的桌子上扔死老鼠、告诉同学们我是贱种,不配和他们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你以为我不记得吗?桩桩件件,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被他们堵在巷子里的时候,其实我藏了一把剁肉的刀。我受够了,真的,我想如果这就是我的命,把手伸到背后,我就和这条命一刀两断。”
楚昭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的沉郁冷寂忽然波动起来,原本面无表情的神色开始发颤:“我那时候都想好了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哪怕死在巷子里都行,是你突然站出来挡在我面前,保护了我。”
他重复道:“是你保护了我……”
楚昭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场景,分明上一秒滚烫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还是冷的,下一秒,一个颀长高傲的影子便挡在他身前。
几个小混混你推我我推你,随即落荒而逃,那双淡色清澈的眼瞳转过来时,他便见到了真正的阳光。
楚昭垂眸,前额微长的碎发扫在谢容观脸上,喃喃道:“你说你是谢家的大少爷,我以为跟着你就能不被欺负,哪怕你最后抛弃我,我也只当是相互利用,没什么好说的。”
可他没想到谢容观竟然比他想象得还要恶毒百倍。
“……”
谢容观闻言眼瞳微颤,嘴唇难以察觉地抖了一下,薄唇抿起,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那双掐在他脖颈上的手掌却骤然发力,比先前还要可怖的力气翻涌而来,一点一点收紧,压住了他的气管儿,让谢容观猛然痛苦地仰头,说不出话,犹如一只引颈自戕的天鹅。
“呃——!”
楚昭摸了摸谢容观的脸:“你想知道后来我成了谢家的大少爷之后,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来认罪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问道。
他一手掐着谢容观的脖颈,另一只手顺着面颊,触碰到了谢容观锁骨下的红色胎记,轻轻摩挲起来。
楚昭用的力气并不大,和另一只手恨不得杀死谢容观的力道相比,那种摩挲更像是情人间轻柔的抚摸。
然而不知是不是胎记都比普通的皮肤更敏感一些,那一小块儿皮肤在楚昭的指腹下瑟瑟发抖,连细软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越发红得滴血。
“谢容观,你应该能猜到。”
楚昭低头凑到谢容观面前,由于离得太近,挺立的鼻梁抵住了谢容观的额头,后者退无可退,上半身几乎躺在了洗手台上。
谢容观被迫闭上眼睛,不再看他,楚昭却用嘴唇贴着谢容观薄薄一层发颤的眼皮,声如恶鬼罗刹,低声道:“他们告诉我,是你让他们欺负我的。”
是谢容观。
华良说不止他们欺负楚昭是谢容观的安排,就连那些看楚昭不顺眼的同学,对他格外严苛的老师,都是谢容观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