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放开,将连日来的憋闷,还有对未来的焦虑和无力,都一股脑倒豆子般全倒了出来。
“唉,小白啊,你说这世道,想搞把能带我飞的剑怎么就这么难呢?宗门抠门得要死,练习用的都是木剑,那手感跟火烧棍一样,比真剑差远了。没有剑,不会飞,我空有一身。。。。。。呃,空有一腔热血,也报不了仇啊。”
被赐名“小白”的男人似乎抓取到了某个关键词,“剑?”
“对对对!剑!”覃春心想这触发词看来是写在程序里了,摆出一个御剑飞行的英姿,“要能飞的剑,仙剑,法宝,你懂得伐?”
他边说边催动一点灵力烘干了自己的长发,用发带将其束成一个利落的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动作间,颈部和下颌的线条流畅有力,有种不输于他精致容貌的锋锐美感。
小白定定地看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片刻后,吐出四个字,“明日,再来。”
说完也不待他反应,转身便涉水走向另一侧,很快消失在岸边的树影之中,留下覃春在夜风中一脸茫然。
他是被这个NPC下达了个“明天见”的任务吗?
次日白天,覃春特别留意了外门弟子往来的人流,确实在一个搬运玄铁矿石的队伍末尾看到了那道魁梧的身影。
他立马去找了清风打听,清风说此人名叫李无,家里据说是某个偏远州府铸剑的匠户世家,祖祖辈辈干的是打铁的营生,专门给一些散修或是小门派铸造凡铁兵刃,也懂些铸剑之法。
就是脑子好像缺根筋,或者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从不跟人交流,也不知是不是哑巴。执事看他能顶好几个人的活儿,也就由着他了。
“只是,这李无。。。。。。两日前有同寝报了他失踪,大家都猜测是他受不了这磋磨日子,偷跑下山去了,谁知今日竟又安然回来了,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原来他不是没有名字,而是真的叫“无”。如此,那他便应该不是什么NPC,可一个明明失踪了的人,为什么昨晚会出现在寒潭呢?难道他也发现了那潭水洗髓的奥秘?
诡异,太诡异了。
当晚,覃春怀揣着难以磨灭的好奇心,准时赴约。
李无已经等在那里,看到覃春走近,直接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那是一把连鞘的长剑。
剑鞘是暗沉的玄黑色,隐隐有细密的暗纹流转。覃春伸手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他缓缓拔剑出鞘,刹那间,一道幽冷的寒光奔涌而出。
剑身长约三尺,在月光下折射出流水般的银芒。剑脊笔直,靠近剑柄的吞口处铭刻着两个极其古老的篆文,覃春完全不认识。
这绝非寻常凡铁,甚至比他在执事堂见过的一些内门弟子佩戴的中品灵剑,品相都要高出许多。
没想到李无竟当真给他带来了一把上品的宝剑,可他们不过一面之缘,话都没说上几句,这李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这等手笔?
他这么想了,也就这么问了,“李无兄。。。。。。”
“小白。”李无打断他,粗浓的眉毛极轻微地蹙了一下,似乎对“李无兄”这个客套称呼很不满意。
“。。。。。。呃,好的小白。”覃春嘴角抽搐,清风那句评价有够精准的,这人脑子真缺根筋吧。
“这把剑,你是要送给我吗?可它看起来绝非凡品,莫非是你家传世之宝?”他作势要将剑还回去,“这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不敢收,不敢收啊!”
李无摇了摇头,一如既往地简洁回答,语气不容置疑,“给你,收。”
覃春当然也不是扭捏的人,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这等送上门来的绝世机缘,他岂有推辞的道理?看来自己这穿越者的气运终于开始发力了嘛。
原著里男主可是在收徒大典上才被赏赐了一把灵剑,还不见得有自己的这把好。
“那它有名字吗?”覃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冰凉的剑身,感受那内敛的锋芒,问道。
李无的目光短暂地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晓春还寒。”
“晓春还寒?”覃春怪道,“这名字诗情画意的,倒是配我,但跟这剑杀伐寒冽的调性貌似不太搭啊,而且这篆文是两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