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先走。”沈青棠悄声对杏儿道,一双眸子恋恋不捨地盯著院墙上的银色身影。
可不能让姜熙在此时招了赵渊的眼,便是要叫二人见面,也需寻个更合適的时机。
杏儿抬手丟出一块石子儿,將院墙外的一只鸟儿惊飞。
沉香护著姜熙,身姿矫健地没入了院墙外的竹林。
沈青棠提著裙角,急急忙忙去寻赵渊。
可他根本懒怠听她言语,转身便回了观云居还隨手关上了书房的后门。
“爷您听玉奴解释……”她深吸一口气,扣响后门。
“那人便是玉奴之前同您提到过的同乡……”
“她不识府中规矩,这才贸贸然翻墙寻人……”
“您大人有大量,別同她一般计较……”
赵渊烦躁地跪坐在长案后,鹰眸定定地望著案上空白的宣纸,薄唇紧抿著。
呵,谁家的同乡能这般闯人府邸?闯的还是还是已嫁为人妇的小娘子的院子。
若说他们二人没有首尾,谁人能信?
沈青棠敲了几下门,见里头没有动静,不由心下忐忑。
赵渊此人极重规矩,莫不是沉香和姜熙接二连三地闯入府中,叫他生了恼意?
也是,她作为人家的通房丫头,带了贴身的侍婢进来已是逾矩,遑论隨意接待外头的朋友。
她轻嘆一口气,为今之计,得先叫赵渊消了气才好。
“滚。”里头一声闷闷的回应,能听出来他在极力克制著怒气。
沈青棠小心臟怦怦乱跳,赵渊待她素来温和,从未这样疾言令色过……
想来是气狠了……
她绕著廊廡,轻手轻脚地转到了书房的前门处。
赵渊眉头紧锁,听著那道脚步声在耳边转悠。
她难道不知他们习武之人耳力过人么?还试图转到前门,好进来歪缠他。
沈青棠好容易到了前门,正要抬脚,便见门扉“砰”地关上了。
“……”
她伸出素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会內功就是好啊,还能隔空关门……她不由暗暗艷羡。
“既是玉奴不懂事,惹了爷生气,您只管责罚便是……何苦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要打要骂,尽隨您处置……”
沈青棠没奈何,只好软声劝著。
思及姜熙那样心高气傲的性子,今儿被赵渊命人打了出去,她还得想法子也哄上一哄……
唉,这二人可真是八字相衝。
门扉外的小娘子一声接著一声嘆气,似是愁极了。
长案后的赵渊心烦意乱地將腰间的白玉芙蓉佩解下,隨手丟进了长案旁的屉子里,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叩击著长案。
她倒是惯会做戏,招了相好的入府被他发觉,便在门外演起痛心疾首的戏码来了。
呵,他可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