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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觉延迟(第2页)

现在可怜的、混沌的大脑分析不出用意,我奇怪地看向他,但不等在炼狱杏寿郎赤金色的眼睛里找到自己,一股腥臭味便堵在我的呼吸之前。我看到皱紧眉头的他眼中,脸色苍白的自己,鼻尖两道犀利的红。

这个晚上实在发生太多事了。

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夜晚,所有灾难接踵而至,我昏沉的大脑几乎没能记住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又觉得一切清晰得可怕——蛇柱大人是在我发生状况后不久被肖恩载来的。肖恩车开得极快,刹车时轮胎碾过路面发出挤压的刺耳擦声,地面上轻易划出两道灰黑辙印,蛇柱大人伊黑小芭内与肖恩一前一后地跳下车。

游廓入口聚集的人实在太多了,吉原中发生的剧变无可遮掩,即使有有栖川家出面,也还是惊动了警卫队前来。汽车只能开到这里,喧闹堵在入口处,形成实体般的屏障,叫人不敢入内。

与伊黑先生和肖恩汇合时,杏寿郎正替我擦去鼻血。须磨小姐惊慌失措地围着我打转,眼泪收不住地往下落,槙於小姐一定也没见过这场面,她一边努力制住须磨,一边试图指导我别仰起头。场面太混乱了,伊黑先生脖子上缠绕的蛇无声吐舌,他从喉咙里榨出一声疑惑的低音。

等我们终于赶到战场时,战斗已至白热化。藏身花街的蕨姬是上弦之六,但上弦之六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她的兄长妓夫太郎。这对兄妹看着迥然不同,任何第一眼看到他们两个的人都不会生出原来他们是亲生兄妹的念头。即使鬼化会破坏原本人类时的外貌,但在蕨姬身上如同美貌加成的花纹,转化到兄长身上时,则夸张地凸显了他身材的极端与外貌的非人。

妓夫太郎极其瘦,瘦到像是只有皮肤裹着骨骼,绿色的头发凌乱地扎着,过长的刘海中藏着一只金色的眼睛。他笑着露出尖利的齿,惨白地咬向空气,从骨架子中冒出的声音嘶哑而轻扬。他双手各持有一柄红色镰刀,正和宇髓先生缠斗在一起。但情况并不乐观,他们角斗时轰出满地烟尘,房屋压倒一片又一片,宇髓先生并非是他的对手,难分难舍的局势中攻势化为守势,借出招防守对方的攻击。

屋顶上炭治郎三人正在围攻蕨姬。那个美丽到诡异的女子背后张扬出数条衣带,从多个角度毫无纰漏的急速冲向三人组。他们只能各自应敌,击开袭来的衣带,但纯然的信任让他们异体同心,无声的默契正让他们互相配合,水流与雷电交错,为伊之助开辟出冲向目标的道路。

再回想起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感叹,幸好我们去得及时——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三人合力砍下蕨姬头颅的瞬间,妓夫太郎的攻击变得更为凌厉,他没了继续战斗的意思,干脆利落地转变刀刃劈向宇髓先生的手臂!幸好,蛇柱大人在那个瞬间加入战局,细长的刃撇开血红的镰刀。

攻击被挡开,妓夫太郎金色的眼睛斜着瞥向他们,他哼了声,嘴角向下压,但没有恋战,从他手臂上飙出的血液顷刻间扩张成数道弯月,弧形利刃砍向伊黑先生他们,而在脱战的那个瞬间,妓夫太郎已经毫不犹豫地冲向抱着蕨姬头颅跑开的伊之助。没人看清那个瞬间。

“等等!”

“伊之助——小心!”

惊恐的呼声在同时响起,但声音总是太迟了,迟得仿佛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红色的镰刀反身穿过伊之助的胸膛,不等血液溢出,妓夫太郎已经轻巧夺过蕨姬的头颅。拔出刀刃时蕨姬身后那些乱舞的衣带无限抽长增生,失去控制般劈向四面八方。

我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动态视力远没支持我捕捉到剧变的发生。在建筑碎裂的同时,炼狱杏寿郎反手将我抱进怀里轻身躲开攻击范围,他把我整个搂在怀里,我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巨大的躁动响彻天际,震耳欲聋。

远处的黑夜在盛大的火光下显得模糊不可分辨,空气颤抖到扭曲,一颗星子也没有,木料燃烧后的焦焚味呛人无比,追随着飘散的烟尘爆裂四散。没有声音,寂静是逐步逼近的死亡前奏,无声弹唱着终结的悲凉。

我在杏寿郎怀里恍惚很久,下意识攥住他胸前的衣裳,布料被揉皱,耳鸣声像涨潮,不断涌向耳蜗,我晃动脑袋时可以那么轻易地听到沉闷的浪声。

四周只有焚烧在表演,空气中温度攀升,滚烫的触觉已经贴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肤。炼狱杏寿郎说着什么,我看见他嘴唇张合,但什么也没听清。他皱着眉,大略地在我身上捏了几下确认我没因此受伤后,护着我靠到未坍塌的一处墙边藏好。做出这一系列举动时他的左手始终放在刀柄之上,指节发白,而手腕上青色的筋脉用力隆起。

原来战斗远没有结束……

但人总是后知后觉,在结局到来前才会回首:如果当时我不这么做的话,现在的走向会否不一样呢?人总是这样容易摇摆。

我努力回忆那一刻,然而记忆中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双眼观测到的一切。就像现在,我试着用文字记录这个夜晚,已经写了太多了,记录的见闻逐渐耗干墨囊的生命,字迹越发浅淡。这是叫我放下钢笔的提醒,目光流过前文,昨夜的每分每秒转变成纸页上墨迹未干的文字,但描写永远过于简单,不能具象我所看到的万分之一。

不等我再次拿起钢笔,一个白瓷小碗被塞进冥思苦想斟酌文字的我手中。我抬头看去,是胡蝶忍。“快喝。”她笑着弯起眼睛,温柔的语气明牌命令。我的表情在那个刹那僵硬,双眼沉重地跌向手里的药碗。

——这个超苦的!

事实上,我应当是这次所有受伤人员中情况最轻的那个。回到蝶屋后,胡蝶忍最初都没注意到我——那不是肯定的吗?战斗与我擦肩而过,我明明都没受伤来着——杏寿郎形容了我流鼻血时的状态,我严重怀疑他夸大了形容,不然忍为我检查起来不会面色沉郁。最初确认症状为过度疲劳导致的血气上涌,但我既没有疲劳,更不存在过度。

我只能详细地向她描述那天的情况,从头到尾,她一边从朴素的砂锅中盛出冒着白烟的深色药水,一边分析:“那应该是你错误地使用了呼吸法的缘故。呼吸法的快速运转有助于使用者身体中血液的流动,而错误使用后,情况严重的会导致气血逆流。”

老实说,故事已经发生到这里,我还是不知道呼吸法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和它之间隔着厚厚的名为科学的障壁。对于忍所说的我使用了呼吸法的论点,更是觉得难以置信——我没有学习过呼吸法,从来没有!杏寿郎也没有教过我。

最多只是在梦中,被外祖母搂在怀里时轻声提示过注意呼吸的调动,没有口诀,没有教授,仅此而已——何况那种全身都被呼吸平衡的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在我的意识脱离梦境后,很快就结束。如果这是错误的源头,那后遗症未免也太严重了些……

但我又能在医生面前如何反抗呢?看着已经被奉上的药,也只能乖巧地捏着鼻子灌下一口,药汤还热着,苦味恋恋不舍地徘徊在舌根处,让我在喝下一口前始终为此浑身战栗。

胡蝶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直到我将药喝完,她才心满意足地收拾起东西。

结束“惩罚”后我看也不敢多看,只舍得留下一句再见,就忙不迭拿起钢笔和笔记本跑出忍的实验室,回到洒满阳光的走廊上。杏寿郎正站在门口,看他的样子似乎正要敲门。那天情况太过突然,我想他真的吓坏了,因为后来他死死抓着我手腕的手一直在颤抖,与一贯镇定自信的炎柱大人的形象实在相去甚远。即使现在忍一再表示我的身体很健康,他的疑虑也没能打消。

“好些了吗?”他的提问就是证据。有栖川朝和现在是炼狱杏寿郎眼里的玻璃娃娃,还是处于悬崖边缘摇摇欲坠的那种。我凑上前主动牵住他的手,“喝了药啦!”这是让大家都安心的方法,包括且不限于杏寿郎,“那个真的太苦了!”我忍不住向他抱怨,能不能不喝了?

问题还没出口,他就将另一只手举到我面前,向我展示: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内装满形状可爱的金平糖,阳光下这些迷你的糖粒晶莹剔透。好吧。我从里面倒出几颗扔进嘴里抿着,果味微甜缓缓扩散,逐渐覆盖过药味。

“蛇柱大人已经走了吗?”我问道。

“嗯。”杏寿郎点点头,“伊黑会先去向主公汇报。等宇髓伤好后,应该会再开启一次柱合会议。”[吃金平糖捏]

这当然可以理解。毕竟这次成功斩杀了一位上弦之鬼啊!听说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上弦之鬼被斩杀了,上弦之六的死亡具有重大的特殊意义,它是鬼杀队新旅途的第一步,是砍破黑夜的第一刀。虽然受伤惨重,但事实如山,上弦之鬼并非不可战胜的。

我们一同走着,灿阳温柔地洒落,铺满并肩的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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