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那里干什么?”
真的失策了,她这一路走下来,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多弗尔,而是已经到了南安普顿,比多弗尔还要远十多公里。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虽然一路都有眼线排查,但好在他们总是盯着女性扫视,并不多么关注男性,看来变装是正确的,她想。
她现在站在伦敦-南安普顿的收费公路上,与一位去伦敦的货运马车的车夫拉扯谈判。
“我去找伦敦的姑妈,”她腼腆的笑了一下,“她在信上说姑父在那里为我找了一个工作。”
“那你为什么不坐火车?”
“这不是显而易见嘛,”她摊了摊手,“没钱啊。”
“你没钱我怎么会拉你?”
“我可以到那里让我姑妈给你钱,我姑妈是个好人,她会同意的。”
“我怎么相信你?”
“这样吧,”她说,“我妈妈留给了我一个金镯子,我本来想留作纪念,但现在先留给您做过抵押吧。”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精细的金镯子,依依不舍的递给马车夫。
出门在外还是要靠钱啊,她想,幸亏自己有钱。
那马车夫一把拽过金镯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又在阳光下看了看,随后撇了她一眼,说道:“上来吧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波特,”这是她栖息的酒桶上面的名字,“您呢?”
“叫我老卡朋特就行,”老人吧唧吧唧嚼了嚼烟嘴,“你小子今年多大了?”
“十六。”
“这么小就出来攒老婆本?”
艾琳诺摸着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找不着影儿呢。”
“话说,你的头是怎么回事?”老卡朋特不经意间问道。
“今天早上走的早,看不清路,被绊了一下,”艾琳诺举起简易包扎的手,“手也被划破了。”
“早上的路确实不好走,特别是你还看着瘦瘦弱弱的,”老卡朋特评价了一句,转而说道,“一会儿到彼得斯菲尔德,你就说你是我孙子听到没?”
“听到了,”艾琳诺往老卡朋特那边挪了挪,问道,“那除了名字我总要知道点别的事情吧。”
“你还想要知道什么东西?”那老卡朋特并不看她,只是一味地看着路,“你只要知道你爷爷负责你全程的吃住费用就行了。”
“好的,爷爷。”艾琳诺闭嘴了。
“小子你听好了,”老卡朋特教育道,“出门在外少管闲事,不要去介入他人的事情,他们的事情自有上帝去裁决,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艾琳诺乖乖点头。
“行了,那去玩吧,三十分钟后回来吃饭,”老卡朋特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是周三,有集市可以逛,虽然你没钱,但可以去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艾琳诺根本不敢乱逛,一来她对这里不熟悉,二来她本来就是被追杀的人,还有闲心去逛集市?
在整理了一下自己后,她百无聊赖的坐在庭院的台阶上等老卡朋特。
艾琳诺拿着树枝在地上戳来戳去,也不知道家里的人怎么样了,希望她们没有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她想。
“你画的真好。”
她抬头,发现是一个服装陈旧却整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见她抬头看,并肩与她坐了下来。
小男孩也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模仿着她画的小人图画了起来。
末了,小男孩把树枝一扔,自暴自弃的说:“我画的没有你好。”
“没事的,”艾琳诺安慰道,“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学它。”
“我爸爸妈妈不让我学画画。”
“是么?”艾琳诺疑惑的问,“为什么不让呢?”
“他们说学这个并不能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