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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水(第1页)

初秋的风裹着晨间特有的清冽,掠过教学楼前的香樟树梢,抖落几片还带着露水的叶子。江无虞照旧缀在俞七身后,碎碎念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麻雀,从食堂新出的肉包馅太咸,说到隔壁班女生新换的发卡样式,连路边花坛里哪株月季开得最艳都要掰着手指头数给俞七听。

俞七的脚步没停,背挺得笔直,校服外套的下摆被风掀起小小的弧度。她耐着性子听了半条走廊,直到江无虞开始纠结“明天要不要扎双马尾”时,眉梢终于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没回头,只是背过手,指尖精准地勾住背包拉链,“哗啦”一声拉开,摸出块还带着余温的全麦面包——是早上她没吃的那份,捏在手里软乎乎的。

“唔……”江无虞的话头戛然而止,嘴里被塞进大半块面包,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被喂了坚果的小松鼠。她还没回神,含混地发出一声疑问,眼睛瞪得圆圆的,呆愣愣地望着俞七的背影。

“吵死了。”俞七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拉上背包拉链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她才回头,淡淡扫了江无虞一眼。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江无虞莫名觉得,刚才那半块面包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

朝阳慢慢爬高,浅淡的暖意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江无虞的发顶。微凉的晨风掀动她校服的衣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棉质内搭。她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面包屑,搓了搓被风吹得发凉的手,取下叼在口中的半块面包,三两口嚼碎咽下去,快步追上俞七,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俞七,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啊?”

俞七没答,脚步却悄悄慢了半拍,刚好能让江无虞轻松跟上。

两人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一道严肃的声音拦住。“校服穿得不合格,仪容仪表扣5分。”许野站在值日生岗位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镜片反射出一点冷光。他的指尖在墨绿色的记分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尖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

俞七低头瞥了眼自己半敞着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连帽卫衣,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把校服袖子往下扯了扯,却没把拉链拉上。

“还有你这头发,怎么回事?”许野显然没打算放过她,往前半步,用钢笔尾端轻轻挑起她耳后一绺深蓝色的发丝——那颜色在阳光下格外扎眼,是俞七上周偷偷去校外理发店染的,只挑染了一小撮,藏在耳后本以为不会被发现。俞七抬手,精准地拍开他的笔,动作干脆利落。

“光线问题。”她丢下四个字,话音刚落,就绕开许野,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许野还想再说什么,转头却看见江无虞正踮着脚,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像只偷食的小仓鼠。

江无虞吃完面包,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堪堪踩着预备铃的尾巴进了教室。许野皱了皱眉,看着她跑向座位的背影,最终还是没再开口,拿着记分表径直走向办公室,墨绿的本子上,“俞七”两个字后面,清晰地记着“扣5分”。

江无虞刚在座位旁站稳,弯腰拧开水瓶盖,正准备喝口水顺顺嗓子,后座就传来一声下流的口哨,尖锐又刺耳。“哟,江无虞,几个月没见,怎么感觉又长开了些?”付磊把脚搭在前面的椅子背上,身体前倾,一边露出猥琐的笑,一边用手比划着轻佻的手势,眼神在江无虞身上打转,看得人浑身发毛。

江无虞的动作顿了顿,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没理他,转身把水杯放进课桌抽屉里,顺便拿出今天要讲的数学课本。她知道付磊总爱说些不着调的话,以前也试过反驳,可越反驳,他说得越过分,后来便学会了无视。

“呸,装什么清高。”付磊见江无虞不搭理他,脸上的笑瞬间垮下来,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拔高声音指着江无虞的后背:“谁知道你私底下被多少人碰过,在这里装什么纯!”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在江无虞心上。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指尖攥着课本的边角,用力得泛白。就在这时,“啪”的一声闷响,一本数学课本从斜前方飞过来,精准地砸中了付磊的后脑勺。

付磊疼得闷哼一声,捂住后脑勺直咧嘴,呲牙咧嘴地转头骂:“我靠,哪个孙子的书?”他低头看见掉在地上的课本,封面印着“高二数学必修二”,上面还沾着点灰尘。他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往课本上狠狠踹了一脚,书页被踹得散开,卷成了一团。

“姓付的,不该说的别瞎逼逼。”俞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冷意。她半敞着校服外套,双手抱胸,往座位上一靠,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一声。阳光落在她脸上,却没驱散她眸底的沉色,那眼神冷得像冰,“不然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付磊循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俞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他捡起地上沾满灰的课本,拍都没拍一下,就重重甩在俞七的课桌上,课本边缘撞在桌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妈的俞七你是不是有病?”他红着眼,指着俞七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是不是缺根筋?跟条疯狗似的没事找事!我跟江无虞说话,关你屁事!”

周围的同学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转头看过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露出看热闹的表情。江无虞坐在座位上,心里又慌又乱,想站起来劝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教室里的僵持。付磊狠狠啐了一口,吐在地上一团白色的唾沫,低声骂了句“臭八婆”,才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俞七没再理他,伸手拿起那本被摔得皱巴巴的课本,用指腹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动作轻柔得不像在对待一本刚被人糟蹋过的书。她挪开椅子坐下,面上波澜不惊,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过,只是眼角的余光,悄悄扫了一眼江无虞紧绷的后背。

教室门被推开,一个穿深色条纹衬衫的地中海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是数学老师老周。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平静地扫过瞬间安静下来的教室,清了清嗓子开口:“我们班进度落了不少,别的班都讲到第三章了,咱们第二章还没收尾。今天咱们就来讲函数的单调性,都把课本翻到第34页。”

老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天然的威严。班里瞬间只剩下翻书的“哗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刚才付磊和俞七的争执,早已被众人抛在脑后。江无虞把数学课本摊开,目光落在书页上,可心思却飘远了——她想起刚才俞七掷出课本的瞬间,想起她那句带着冷意的警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软。

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江无虞用笔尖轻点着下巴,眉头微蹙。俞七向来是独来独往的性子,班里的事很少掺和,以前也有人在背后议论过江无虞,俞七都只是冷眼旁观,从未出过声。这次明明可以装作没看见,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付磊的挑衅视而不见,可俞七却偏偏站了出来。这事跟她压根没关系,她到底图什么?

“江无虞,你起来回答一下。”老周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江无虞猛地回神,慌忙站起身,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老周皱着眉,指了指黑板:“第三大题第二小题,填什么?”

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着一道函数题,题目不算难,江无虞昨晚刚好做过类似的题型。她定了定神,轻声答道:“25”

老周的眉头略微舒展,点了点头:“坐下吧,上课别走神。”他翻着课本,继续往下讲。

江无虞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捡起地上的笔,同桌秦诗悦就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递过来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她疑惑地展开,上面是秦诗悦龙飞凤舞的字迹:“我靠,江无虞你绝了!题都没读完就报答案,你是外星人吗?还是偷偷把答案背下来了?”末尾还画了个夸张的鬼脸。

江无虞看着纸条,无奈地笑了笑,从笔袋里拿出一支水笔,在纸条背面写下“我早就做过了”,然后把纸条缓缓推回秦诗悦那边。

秦诗悦看完,沉默半晌,才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桌底的垃圾袋里。

江无虞收回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斜前方的俞七。俞七正低头做题,一只手支着腮,另一只手无聊地转着笔,笔杆在她指尖灵活地打着转,偶尔停下来,在草稿纸上写几个公式。她的头发比开学时短了些,光洁的额头上垂落几缕碎发,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掩住了深棕色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窗外一阵风吹过,掀起窗帘一角,阳光恰好落在俞七的脸上,给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鼻尖微微翘着,唇线很清晰,此刻正抿成一条淡淡的直线。江无虞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连呼吸都放轻了。

突然,俞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笔尖一顿,缓缓抬起头。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江无虞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她慌忙别过头,假装去看窗外的香樟树,耳朵却控制不住地发烫,连握着笔的手都有些发抖,只能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草稿纸上画着杂乱的线条。

直到下课铃响,那阵急促的铃声像是给她松了绑,江无虞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想抬手摸一摸发烫的耳朵,秦诗悦就突然探过头来,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同桌,你脸怎么这么红?”秦诗悦的声音带着点好奇,“是不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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