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趁机讹我吧,肯定是因为厌狗拒绝你才伤心的,结果跑我这儿来哭。”邢西推不动钱嘉彤,只好任由她把自己当块抹布使了。
段承厌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酒,双腿自然地搭在玻璃桌上,一口一口地慢慢抿着酒,辛辣的酒水失了刺激,尝在嘴里突然没有了滋味。
前些日子,他舅舅打电话来叫他去香港,他当时拒绝了,现在想来,倒也可以去一趟。
正当段承厌思考要不要去香港寻求刺激时,一声略带紧张的声音响起。这声音离段承厌比较近,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方才那家杂货铺,耳边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似山涧的清泉。
他偏过头寻找声音的出处,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蓝色,瞳孔一震。
居然是他…
他在这家酒吧兼职?但之前从未见过他,难道是新来的?
段承厌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酒杯杯壁上画圈,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情绪,甚至有一丝不可言说的冲动想法。
这太不正常了,明明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然而,冲动战胜了理智的他却鬼使神差地朝他招招手,举起酒杯晃了晃。
两人的目光第一次交汇,在五光十色的夜色中第一次看见彼此。
褚晞此时还没太适应密克的环境,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可想起经理说经他手卖出去的酒可以算他提成。金钱诱惑下,褚晞轻吐一口气,迈开腿上前。
一小时前,褚晞都还不是克密的员工。他从杂货铺出来后,本想直接回旅馆,可在拐角处看见了克密的招聘信息。
每天下午五点开始上班,凌晨一点下班,包吃不包住,日结一百,提成另算,待遇很不错了。
本来他也是打算到西京去兼职的,所以在哪儿兼职都一样,而且旅馆老板娘好说话,到时候跟她商量一下,长住要是便宜些那就真是天降喜事。
不过,经理让他今晚试一下,试用合格明天就可以来上班。所以,今晚他不能出错。
近在咫尺的距离,褚晞几步路走近方才招手的客人身边,眼神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面前的寸头男身上。
很狂,很野,极其的桀骜不驯。
他年纪看着不大,气场很强。若是在红桥县和这样的人对上,那应该每天都很精彩了,不会愁没架打的。
褚晞将那些非想抛之脑后,语气不卑不吭问道:“请问需要些什么?”
由于他个子比较高,周围声音又嘈杂,段承厌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但其实并不需要听清褚晞说什么,段承厌是酒吧的常客,这种情况下招待生会说什么,他很清楚。
可他装傻充愣,指了指耳朵摇头,“听不清你说什么。”
缤纷的彩光在男生脸上闪过,一阵红一阵蓝,没有碎发修饰的五官在夜色中更加硬朗。
褚晞的视线和他对上,他的视力很好,将他眼里的疑惑看得清楚明白,见他听不清自己说什么,干脆弯着腰把身子凑过去。
“请问需要什么?”为了让他听清楚,褚晞声音高了一度。
朦胧的月光下,周遭纷乱的人影将氛围极限放大,他像是潜伏在丛林里的猎人,得意地看着猎物乖乖靠近。
毛茸茸的脑袋凑近,段承厌视线不自觉下移,清晰看见男生脖颈处的血管,然后是凸起的喉结。
如果往后仰起头,脖颈处的青筋会很明显,那会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