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前的一个早晨,太阳还未升起,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有人敲响了江月阁的大门。
敲门声又大又急促,不像是会有好事发生。
睡在后院的才子们都被吵醒了,就连二楼上的花江月也睁开眼坐起了身。
那敲门声就跟催命似的一直响,福禄忙抓了件外衣披上前去开门。
“来了来了。”
福禄拉开门闩打开大门,被眼前的景象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
只见门前一字排开地站着六七个御林卫,玄色金纹蟒袍,同一制式的雕花金缕蹀躞带上挎着把黑鞘刀。
瞧见这阵仗,福禄心里开始发毛。
“官爷,有何……”
“独孤静呢?叫他出来。”为首的那个御林卫声音威肃,不待福禄说完就打断了他。
福禄心道不好,像这样一上来就开口要人,准是出事儿了。
他抻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往这排御林卫身后探去,想看看能不能寻到九方大人的身影,然而为首那御林卫移步往他跟前一站,直挺挺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御林卫歪头看着他,眼神变得更加凛肃。
“官爷,您稍等。”
福禄赔了个笑脸转身跑开,心想这事儿得先上楼给花姐报个信儿。
然而许是这边动静太大,三位才人现下都已是披着衣裳来到了大堂。
为首那御林卫瞥见了大堂另一边那三个披着衣裳,书生模样的人,朗声问道:“谁是独孤静?”
独孤静知道没好事儿,可还是披着身素白蓝边锦袍走了过去。
“我是。”
御林卫见那披着素袍的男子走来,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展开递到他眼前问道:“这篇《游北怀记》是你写的么?”
独孤静瞥了眼那两页泛黄的纸,答道:“是我写的。”
他话音刚落,左右立即便有两个御林卫上前将他架住。
“押走。”
“慢着!”
花江月身上罩着件绛紫披风,正急匆匆地赶下楼来。
御林卫们齐齐回头看着这下楼来的女子。
她面容清冷,双颊嫣红,语气温软道:“九方大人在么,容我同他说两句话。”
即使对着那张清丽的芙蓉面,御林卫的神情依旧冷肃:“九方不在,这不是他的差事。”
“能否……”
花江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御林卫张口打断:“还请娘子莫要妨碍我们当差。”
“带走!”
花江月站在门口,看着那几个御林卫将独孤静押走。
独孤静一个劲儿地回头,用口型向她说着“没事”。
。
九方月今早刚到府衙应卯,就听说上头派御林卫去江月阁抓了人。
九方月听后一拍脑门,心道不好,连忙朝长风烈的书房走去。
路过敞院时,守门的侍卫见了他招呼跑来:“九方,江月阁的娘子找你。”
九方月暗暗啧舌,正想着该如何推辞打发,眼角瞥见门外那抹紫衣,只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