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拎着兔子直奔铜锣巷。
那几只兔子只有一只看上去稍肥,其他的都是些小崽,想必是连母带儿被他们给一窝端了。
花江月一袭长裙坐在桌前端着烟杆,眼神有些不忍。
然而视线向上瞧见她弟弟那副馋样后,她还是放下烟杆,起身去灶房拿出菜篮。
“兔子先关起来,跟我出门买菜。”
春江月一脸为难道:“阿姊,等会儿军营里还要操练,我们即刻便要赶回去。你先做,我们练完马上来吃。”
花江月瞥了他一眼,拎着菜篮子正要出门,却被身后人叫住。
“阿姊!”
花江月回头,见身后长风烈眸光明亮,正看着她笑道:“我跟你去罢。”
话刚说完,长风烈就注意到春江月,九方月二人正死死地盯着他。
长风烈急中生智,忙补充道:“教头说我表现好,今日的操练可以不用去。”
好小子,搁这儿捧自己是吧……
春江月弯着眼睛看向长风烈,咬紧了后牙槽。
之后,长风烈拎着菜篮,像个尾巴似的一路跟在花江月身后来到集市。
这二人在长街上也十分惹眼。
走在前头的姑娘容色姣好却神情清冷,一副生人勿近之态。跟在后头的高个小伙,拎着个竹篮,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边走边傻笑。
这少年丰神俊朗,想不到竟是个痴儿,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路人纷纷感叹。
长风烈见阿姊挑了菜正数着铜板要给钱,忙伸手往腰间摸去,却发现自己竟忘了带银子。
花江月并未留意到他脸上的懊恼神色,只是将菜装进菜篮后,漫不经心感慨道:“唉,什么时候阿春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臭小子……长这么大也不知道心疼人。”
这也不是阿姊第一次夸他了,每次他都十分受用,只是看见阿姊说话时那惆怅的神情后,他也并不十分高兴了。
买完菜后回到僦居,长风烈将兔子拿到外面宰了,又将兔毛内脏等物处理干净后才拿回灶房,供阿姊烹煮。
接着他又劈柴烧灶,给阿姊打下手。
庖厨之事琐碎繁杂,他帮衬起来却得心应手,时不时便得来阿姊惊讶的眼神和赞许的目光,这远比操练时从教头那得到的夸赞让他高兴。
一顿饭做下来,长风烈心里乐开了花。
春江月和九方月二人也踩着饭点过来了。
饭桌上,春江月十分熟练变着花样地夸赞阿姊的手艺。
花江月知道他油嘴滑舌,却还是忍不住弯了眼角,抿唇低笑。
长风烈看着花江月的笑颜愣了神,片刻后忙将视线挪开,心下却想着,自己总也该说些什么才好。
于是他道:“阿姊做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他说得诚恳,没有春江月那些华丽夸张的词藻,可嗓门也没能比过春江月。
无人应他,他又低下头去刨着碗里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