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月上前抱住他,撩起他的衣袍。果然,他是光着脚在碎瓷片上走过。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长风烈怒喝着将她扯开,仿佛她的触碰比脚心上的疼痛更加令他难以忍受。
“阿烈……”花江月绕至他身前,环住他的腰身仰首看着他,“我们坐下来说好不好?阿烈乖,我们坐下来说。”
长风烈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而后喃喃道:“阿姊……”
话刚出口,他却像是突然惊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
他直直盯着花江月,双脚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阿烈小心!”花江月伸手去拉他,却被他躲开。
“你走!你走!”长风烈神情惊慌,背过身去躲到了纱帐后面,“你走啊!”
花江月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长风烈吓得连滚带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
“阿烈……”花江月坐在床边,伸手要去揭他的被子。
“你走,求求你走好不好……”长风烈的声音嘶哑,几乎是带着哭腔。
那团被子就这样被他裹着,不停地哆嗦。突然,他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整个床跟着他一起摇晃,几乎都要快散架了。
“阿烈!”花江月知道是他瘾发了,想要查看他的情况,然而那团被子却被他抓得死死的不肯松手。
他蜷缩在被中,抑制不住地痛苦呻吟,已不再有多余的力气求她离开。
花江月泪流满面,却只有张开双臂抱住那团锦被。
“啊——”
像有千万只毒蚁在骨髓里啃噬,钻心蚀骨的痛楚让长风烈不停地哀嚎。
他像是那在干涸的水池中垂死挣扎的鱼,不断有涎水从嘴角淌出,浸湿锦被。
忽的,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花江月被他掀翻在一旁,看他伸手抓住床边的柱子将头狠狠地撞上去。
“咚”一声巨响,花江月吓得惨叫,忙扑上去按住他。
习武多年的八尺男儿哪能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拦下的。
长风烈紧紧握住柱子,将头死命往上磕,只有从天灵盖自上而下传来的钝痛,才能麻痹他四肢百骸的痛楚。
于是他将头磕得青肿,直至破皮。
“阿烈!江月姊姊,阿烈在做什么?”
九方月听见屋里传来的动静,又听见花江月的哭声,急得不行,拍门半晌无果,最后只有一脚踹开房门。
见到屋里情形,九方月忙冲上去将他按下。
长风烈手脚控制不住地挣扎,九方月与他僵持着,只得对花江月道:“江月姊姊,你快去外头树底下把绳子拿来,快!”
花江月举袖抹了把泪,赶忙去院里拿来了绳子。
九方月使出全身力气摁住长风烈,扭头对花江月道:“快把绳子缠他手上,快!”
花江月急忙将绳子绕在长风烈双手上,最后打结的时候长风烈猛烈挣扎,险些挣脱了九方月。
“江月姊姊,你退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