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吵得哄闹,庄严肃穆的朝堂顿时犹如早市菜场。
靳方夷躲在叽喳人群中,蛇蝎般的眼神死死盯住萧如琢的后背,仿若只差一着便可将美味的猎物吞吃入腹。
而萧如琢定定地立于百官首位,面容淡漠依然,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眸,与圣上短暂地目光相接。
“够了!”圣上阖了阖眼,看着朝中鸡飞狗跳的百官,气得连连深咳,“一个个成何体统?”
他抬手接过徐青屏的手书,翻来覆去看了数遍,最后在一片静默中,缓缓掀起眼皮看向萧如琢。
“萧爱卿,你作何解释?”
话音刚落,朝中众臣齐刷刷朝萧如琢看去,目光仿若一把把钉子,将他的背影凿满窟窿。
“回禀陛下,此案真相尚未查明,微臣百口莫辩。”萧如琢出列,手持笏板作揖,“微臣自请去官,以待真相大白。”
一封遗书确实无法将其定罪,而兹事体大,萧如琢此番去官也算顾全大局。
圣上听后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众臣见毫无异议便就此敲定,不过此案全权交由京兆府怕是不妥,须得有人协理才可。
他逡巡一周,始终未能定下合适人选。
“至于谁来协理此案”
“微臣自请查明此案。”
殿外传来一道朗润如玉的声音,裴因一袭朝服自殿外走来,身姿挺拔丝毫不见病态。
众人哗然,圣上腾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裴因,见他恢复如常,暗暗松了口气。
裴因大步走到殿前,朝圣上拱手作揖。
“微臣参加陛下。”他抬头望向圣上,微微一笑,“微臣方醒就听到此等噩耗,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前袭击微臣的人确是徐青屏无疑。”
此话一出,众臣纷纷窃窃私语,面色各异。
“但如今他死法蹊跷,个中缘由定另有隐情。还望陛下准允,由微臣来协理此案,定会查明真相。”
裴因一语完毕,众臣无一人敢言,偌大的朝堂落针可闻。
待圣上应允后,裴因领旨谢恩,而在他低头行礼的那刻,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意。
原来今日天将蒙蒙亮,他便醒了过来。
恍若隔世般,裴因只觉脑中嗡鸣,耳畔叽喳鸟叫将他从混沌中抽离回来。
眼皮像被黏在一起,犹如千斤重,而胸前贯穿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
他抬手抚上左胸,却发觉原本的伤口处完好无损,仿若一切皆是他的错觉。
裴因挣扎着睁开眼,入目便看到趴在床榻边的温堇禾,心头顿时猛一抽动。
透过单薄的衣物隐隐看到耸起的脊骨,脸深深埋在臂弯中,眉间微微蹙起,看她的样子像是守了一夜。
一股莫名的暖意涌上心头,可又在气她不知爱护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