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堇禾将半张符纸上的妖气抽出,转而咬破手指,在新的符纸上写下追踪咒。
她将那缕残留的妖气附着在新符之上,那符纸眨眼间便漂浮在空中,不断打着旋儿。
二人跟着符纸一路探寻,终于在一间医馆前停下。
青砖灰瓦的铺面并不大,檐角上还悬着褪色的布幌子,上面写着“悬壶济世”。
木门虚掩着,二人推门进去,扑鼻而来的便是草药的苦香,整间铺子只有一个留着长须胡的男人。
想必便是医馆的郎中。
温堇禾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番,暗觉不对,此人周身的气息像极了妖物。
她藏到裴因身后,掏出罗盘一看,盘中的指针明晃晃地指向郎中的位置。
沉默了片刻,她踮脚朝裴因耳语几句,随后狡黠一笑。
接着,她便扶着额角坐到了郎中对面,将袖口折了两叠,露出莹润的皓腕。
裴因告诉郎中,自家娘子最近头疼得厉害,特来请郎中瞧瞧,是不是犯了什么癔症。
郎中靠在躺椅上,掀了掀眼皮,神色恹恹地将指尖往她脉上一搭。
温堇禾见鱼已上钩,便稍稍抬眸,与裴因交换了眼色,随即藏在桌下的手猛地按住他的小臂。
裴因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剑,一个飞步便抵住了郎中的脖颈。
那郎中见来者不善,指尖一顿便将四周门窗齐齐紧闭。
温堇禾见状,飞速抽出搁在桌上的手,拿过小黑叼给她的黄符,一巴掌便贴在了郎中的额上。
那符纸是定身咒,谅他妖力几何,定他半个时辰倒是没什么问题。
二人将郎中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他虽是动弹不得,可呼嚎声却不止。
温堇禾不耐地啧了一声,掏出那半张镇妖符,朝他晃了晃,问道。
“你可知烟雨楼?”
郎中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眼神飘忽,不停胡乱眨着,却始终缄口不言。
温堇禾见他一脸慌乱,心中愈发笃定此处便是烟雨楼倒卖低阶小妖之地。
她将符纸扔在桌上,双手抱臂倚靠在桌沿,抬头盯着郎中,笃定地问道。
“换句话说,你可知绿畴如今在何处?”
听到绿畴二字,那郎中眸光颤动几分,却转瞬间恢复常态,而后绷紧下颚,转过头誓死不言。
见郎中始终不开口,裴因凑到温堇禾耳边,轻声问道:“温姑娘何故不用那日对付老鸨的法子,倒是很有效。”
温堇禾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一摊说道。
“符纸没带。”
这咒术本就少用,自那日真言符用光之后,她便没想着多画几张备用,如今倒是想用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