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回到家已经快一点多,原本洗漱完后就想睡觉了,但抵不住晚饭没吃多少,又耗费了太多精力,他决定给自己做个宵夜。
家里剩的东西不多,他拿出仅剩的一包乌冬面就着之前冻好的骨头高汤块煮了一碗,又片了几片卤牛肉,敲了个荷包蛋盖在上面,最后觉得太荤又烫了颗小青菜,他呼噜面呼噜得正开心呢,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嘴里叼了一块牛肉,懵懵地抬眼看过去。只见祁殷篱披着夜色站在门口,似乎赶回来赶得有点急,原本一直打理得很好的长发都有些散乱。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白轩,换了鞋子走到他的面前。熟稔地抬手捏了捏白轩的耳垂,接着缓缓低下头,手也从耳垂挪到白轩的后脖颈。
看着白轩愣神的样子他彻底柔和了神色,一切都如同慢动作一般。
只见祁殷篱微微张开嘴又向前探了探头,手也暗暗发力将白轩推向自己。看着红意漫上白轩地脸颊,他眸中眼底却是带上了不可窥探的真切的欲望,带着一股冷香的气息扑在白轩面上。祁殷篱心中暗叹,克制着自己维持着这个动作,稍作停顿后他顺势咬走了那块被叼着的牛肉。
祁殷篱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然后直起身擦了擦嘴角的汤汁乖巧说道:“好吃,还有吗?我饿了。”
白轩还没反应过来,盯着祁殷篱泛着润色光晕的嘴唇感到有些眩晕。从脖颈蔓延的红晕彻底染上两颊,他总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耳边轰鸣。
祁殷篱的声音不算大,但如惊雷打破了白轩的愣怔,他尴尬地挪了挪碗,将筷子朝祁殷篱递过去,开玩笑道:“我这还有半碗面,要不你吃了?”
祁殷篱瞅了瞅他,又瞅了瞅一半一半的面,很自然地接过筷子又坐了下来,顺势把面挪过来吃了。
白轩连忙制止住他,没脾气地笑骂一声笨蛋。接着他重新拿过祁殷篱手上握着的筷,快速把那半碗面吃掉,说:“你等等,我给你去煮碗汤吧,还好还有剩的高汤冻。”
把碗筷收拾到厨房,他切了点牛肉和老豆腐,又把最后几颗小青菜一起放进去,重新煮了碗汤给祁殷篱端了过去。
祁殷篱慢条斯理地喝着汤,一点都没饿极了的样子。
白轩坐在一边看着祁殷篱,知道他食不语,看了一会儿就先去洗漱了。等他洗完下楼,祁殷篱早就吃完了宵夜。
只见他有些慵懒地斜坐在沙发上,手中摩挲着白轩放在桌子上的墨笔,面上有些困顿。
白轩拿毛巾擦拭着头发,一屁股坐在祁殷篱的身边,抽出自己的墨笔好奇地问道:“你这次怎么这么快?”
祁殷篱看了他一眼,稍稍坐起,拿起白轩脱在沙发上的外套,皱了皱鼻子说道:“你衣服上味道好臭。”
白轩停下擦头发的手,顶着毛巾凑过去闻了闻,抬头看着祁殷篱有些疑惑:“没有味道啊?”
祁殷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心里暗念一股子黑白鬼的味道,快准狠地把衣服甩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又顺手拿过白轩头顶的毛巾替他擦拭起来,这才回答道:“昊辞闭关了,我把逆鳞给了离陵便走了。”
“青龙怎么突然闭关?”
“应该是前几日魔主又闹上天界了,昊辞逆鳞本就丢失,又和他打了一架,大抵是受伤了。”
“离陵担心魔主这么一闹,魔族会不安稳。想将昊辞和颛坎的逆鳞寻回,只是他们受天道约束,不便下界,因此就委托给我了。之后我可能会经常外出,你一个人的时候少接危险的委托。”
祁殷篱把头发擦得半干,又用妖力把水分都蒸发了,他摸了一把蓬松柔软的头发,放柔声音哄道,“快去睡吧,今天辛苦了。”
白轩被他柔缓低沉的声音震得耳朵发麻,不自然地拿过毛巾,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除了尴尬他也有些难过,难过祁殷篱一人扛下了离陵给的重担。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两眼祁殷篱,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刚走两步,还是停了下来,并未回头,语调亲和柔软:“我可以和你一同去找的,路上空闲时顺便接些委托就好了,就这么说定咯。”
说罢,他也不等祁殷篱回应,小跑着回到房间。
祁殷篱把他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交叉握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有些难耐地钩了钩小指。他看着白轩重新上楼回房后,缓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客厅的落地窗。
月色透着窗撞了进来,只是不够明亮,流转得云一下子就将它吞没了。
“殷篱,白昴被带走了。”离陵接过昊辞的逆鳞,仔细收好后直言道,“前几日那冥渊又来找他了,不知为何白昴见到冥渊之后就陷入了沉睡。正巧昊辞去找白昴见到了这一幕,他就和冥渊直接打了起来。应该是顾忌白昴,他只是伤了昊辞,并未做更出格的事情。不过你也知道了,昊辞没了逆鳞。现在又被他伤了一次,只得闭关了。”
离陵安静地守在昊辞闭关的结界入口,赤红的眼眸不再妖冶明媚,充斥着满满忧愁,他轻声说道:“颛坎的逆鳞到现在都没找着,一直恢复不到当初,隔三岔五就要沉睡休养。昊辞也闭关养伤,我们的孩子还没化形需要照顾。青玄发了疯一样,还在找那消失了十年多的东海太子。当初不周山白昴对你多加照顾,我也知道你对白昴的心意。我窥不到白昴的气息,那冥渊大抵是带着白昴去了人界,现在只能麻烦你在人界的时候多加留意有无他俩的踪迹了。”
祁殷篱应了下来,本想立刻就走了,却又被离陵喊住,只听他说:“你现在还守着白昴后人是吗,如果可以,你最好快些取走那后人身上白昴的那一魂。待白昴恢复,对他对冥渊对我们四宿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