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我看是你们被他骗疯了!”辰烬猛地指向墨,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偏执,“看看他!仔细感受一下!他身上的那还是人的气息吗?!那是无数丧尸的疯狂和痛苦!他在吸收那些东西!他正在变成比外面所有怪物加起来都可怕的灾难!”
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阳尘和时念,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强行灌输过去:“我本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恨他入骨产生的错觉…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问题就在他身上!是你们感情用事!蒙蔽了双眼!”
“你们现在维护他,就是在亲手制造一个谁也控制不了的末日!”话音未落,他身影再次暴起!但他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墨,而是——时念手中的震荡器!
他意识到时念的辅助和控制是三人配合的关键!幽蓝的能量刃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直取时念的手腕!速度快得惊人!“时念小心!”阳尘惊呼,空间屏障瞬间在时念身前凝聚。
墨也同时出手,一道凝实的黑雾如同触手般抽向辰烬的腰部,试图阻止他的攻势。
辰烬却仿佛预判了他们的行动,空中硬生生扭转身体,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避开了黑雾,能量刃方向不变,甚至更快了几分!“咔嚓!”虽然阳尘的屏障挡住了大部分力量,但能量刃的余波还是精准地削过了震荡器,将其斩为两段,火花四溅!瞬间废掉了时念的控制手段!
辰烬落地,毫不停歇,再次化作一道蓝影,绕过阳尘,从另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再次刺向墨!他的攻击方式变得完全不同,更加灵活、狠辣、且充满了同归于尽般的决绝!阳尘和墨不得不全力应对。
房间内空间能量与凋零黑雾疯狂碰撞,幽蓝的刃光如同毒蛇般穿梭其中。
辰烬以一敌三,竟凭借着一股不要命的疯狂和极其精准的刺杀技巧,短暂地不落下风!但在一次激烈的碰撞后,辰烬被阳尘和墨联手逼退,再次撞在墙上。他喘着粗气,看着眼前配合无间、共同对抗他的三人组。
阳尘挡在前,墨居中策应,时念虽然失去了武器,却仍在快速分析着他的能量模式,试图找出破绽。
那一刻,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攥住了辰烬的心脏。那不仅仅是计划受阻的愤怒,也不仅仅是偏执的杀意。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
…孤立感。
他曾和阳尘并肩作战,也曾与时念短暂同行。而现在,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而他,是那个唯一的、被共同敌对的“外人”。
这个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了他狂怒的核心,带来一丝细微却尖锐的刺痛。他猛地甩了甩头,将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緒狠狠压下,赤红的眼中重新被纯粹的杀意和偏执填满。
“你们…真是无可救药!”他嘶哑地低吼一声,周身能量再次暴涨,准备发动下一轮更疯狂的攻击。
然而,阳尘却没有立刻反击,而是趁着这短暂的间隙,急声喝道:“辰烬!你清醒一点!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辰烬咆哮回去,声音因激动而扭曲,“是你们被蒙蔽了!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放弃你!”阳尘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可能,“我说过,我绝不会放弃你!这不是玩笑!”这句话却像火星掉入了炸药桶。辰烬猛地停下攻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浮现出极度讽刺和受伤的表情。
“没有放弃我?”他重复着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恨意,“那你这段时间…何曾真正来找过我?!一次!哪怕一次!你有试着把我从这该死的‘清醒’里拉回去吗?!”
他的质问尖锐而痛苦:“你守着这个怪物!护着这个堡垒!你有分出一丝心思在我身上吗?!你现在说‘不放弃’?虚伪!阳尘,你他妈的真虚伪!”这些话吼出来,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和控诉。
他觉得自己被彻底遗忘了,被抛弃了,而阳尘那句“不放弃”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阳尘被他问得一怔,一时竟无法反驳。这段时间,他的确被墨的状况和堡垒的危机完全牵绊住了。
辰烬看着阳尘哑口无言的样子,眼中最后一丝微光也熄灭了,只剩下彻底的冰冷和绝望。“够了。”他声音低沉下去,却比之前的咆哮更令人心悸,“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深深看了一眼被阳尘和时念牢牢护在身后的墨,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阳尘。“下一次…”辰烬的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冰碴,“我不会再失手。要么他死,要么…我们一起死。”
说完,他不再有丝毫留恋,身影猛地向后一撞,竟是直接利用空间能力蛮横地破开了堡垒的金属墙壁,制造出一个巨大的豁口,随即化作一道幽蓝的流光,头也不回地射入外面灰败的废墟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只留下破损的房间、弥漫的尘埃,以及…阳尘心中那沉甸甸的、因辰烬最后那句控诉而带来的刺痛与茫然。时念立刻上前检查破损处,并监测辰烬的能量信号远去。
阳尘则站在原地,看着辰烬消失的方向,拳头紧紧握起。辰烬最后那受伤而愤怒的眼神,和那句“虚伪”,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墨周身的黑雾缓缓平息,他看着阳尘紧绷的侧脸,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他恨的是我。”
阳尘猛地回过神,用力抹了把脸,将纷乱的情绪压下,语气重新变得坚定:“不,他病了。病得很重。但…他说对了一点,我确实…做得不够。”
他看向墨和时念,眼神变得无比认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找到能让他‘清醒’过来的办法,在他做出更无法挽回的事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