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一阵压抑不住的尖叫声扑面而来。
办公室内热闹非凡。
不过半个小时过去,一脸死相的同事们竟然个个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空气里弥漫着至少五种不同的香水味道。
陆颉迷惑地打了个喷嚏。
“天啊我就说我们公司什么都垃圾,就是在世光科技集团内办公这点很!好!”
陆颉:?
“快快快,姐妹们来不及了路上再补妆!现在跟我去抢占第一排!”
陆颉:?
“哎哟小陆啊你怎么还杵在这儿呢?九神今天亲自来集团做宣讲——别愣着了,快跟姐姐们来!”
陆颉:“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他被骤然变身大力士的同事一把薅过,身不由己狂奔出门,又在广场中突破重围,杀出一条直达宣讲会场的血路。最终站定的时候陆颉晃了晃晕眩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究竟为什么在这儿,冷不丁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路九观。
黑发黑眼的首席执行官制服笔挺,单手插兜静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自带生人勿近气场,哪怕不刻意释放杀气也显得凶神恶煞,以至于会场内到处是跃跃欲试想碰瓷的男男女女,但他身旁一臂范围内却愣是空出了一小圈。
下一刻,凶神恶煞的首席执行官转过身,两人对上目光。
路九观先是一愣,显然有些意外,接着目光在陆颉凌乱不堪的风衣和飞到头顶的碎发上顿了顿,又往周围同样跑得气喘吁吁忙着整理仪表的姐姐们扫视一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眉梢一挑,朝陆颉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
少自作多情,陆颉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个假笑,心情顿时变得灰暗起来。
这份灰暗的心情在路九观开始宣讲,点名请他上台配合演示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陆颉仰面躺在地上,眼神茫然地注视着头顶灯光,绝佳的听力让他能听清遍布整个会场的小声议论,在“啊啊啊好帅”和“呜呜呜真帅”的尖叫声掩盖下,还有一小部分的嗡嗡声内容相当奇怪,仿佛是某种密语。
Wok配一脸!我的老天爷啊能不能原地结芬!
强制!小黑屋!
美强就是坠棒的!
美人和恶犬YYDS!
……他们在说什么?
莫名其妙被点名成为模特,扮演在恶种袭击中精神值濒临危险界限普通人的陆颉眨了眨眼睛,规规矩矩平躺在地上,身下垫着路九观的外套。
他的双手被束缚带扣在头顶,眼睛也被特质的眼罩盖住,路九观正在一一解说这些束缚的用途和意义——为了保护受害者不再进一步受到恶念影响,进而挣扎起来伤害到自己。
……胡说八道,真要杜绝被恶念影响,一个手刀劈晕不就了事,他看这混蛋就是故意的。
在审判庭里试探自己有没有异能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试探他?
陆颉安然躺在地上,半点没有处于弱势姿态下被他人观看的不自在感,直到某种冰凉的仪器贴着鬓角往下滑,他条件反射地浑身一颤,又在路九观的注视下强行压住不适,只是默默咬紧了牙关。
“这是精神值探测仪,在受害者被控制住后,需要尽快进行检查,判定精神状态……”
冰凉的仪器顺着脸颊一路滑落到颈侧,悬停在咽喉。
陆颉忍耐着从心底泛上来的厌恶感,死死控制住本能反应,在要害被威胁的情况下强迫自己放松,保持在一种微微紧绷的状态。
他现在很想弄死路九观。
“……确定后,才能继续进行下一步救治。”
片刻后,惹人厌烦的声音终于停下,但冰凉的仪器尖端却挑开衬衣衣领,轻轻扫过锁骨上方的凹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