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椰刚走到宿舍走廊,远远就望见他宿舍门口堵了一个人。
身形高挑的黑发少年正倚靠在门上,他低着头,漆黑的碎发遮住了眉眼,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整个人看上去烦躁又阴郁。
听到脚步声,郁迟厌猛地抬起头。
那双涌满情绪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盛年椰。
两人对上视线,盛年椰本能得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他停住了脚步,没再继续往前走。
看见盛年椰,郁迟厌先是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沉郁下去。
“你在这干什么?”
盛年椰隔着一段距离问他。
郁迟厌没有回答盛年椰的问题,而是逼近几步,几乎将盛年椰堵到了墙上。
他先是垂着眼,目光凶戾的看着盛年椰,可两人没对视一会,郁迟厌就像是撑不住了,他像是一只突然被人摸到命脉的猛兽,脊椎不由自主软了下来。
郁迟厌慢慢低下头,以一种很无力地姿态将额头靠在盛年椰的肩膀上,从盛年椰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郁迟厌紧绷地下颚线。
浓郁的酒味从郁迟厌身上传过来。
盛年椰想了想问道:“你喝醉了?”
郁迟厌还是没说话。
“我给你家管家发信息送你回去……”
郁迟厌语气很凶地打断他,咬牙切齿:“裴然就那么好吗?”
盛年椰怔住了,一时语塞。
这话没头没尾,他根本没懂郁迟厌在说什么。
他的沉默被郁迟厌当作默认。
郁迟厌抬头,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试图从盛年椰的眼睛里找到一丝动摇。
可他什么也没找到。
这种无形的答案让郁迟厌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恐慌,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隐隐有点崩溃。
郁迟厌骨子里的桀骜告诉他:他此时应该坦然地放手,用最轻松最不屑的态度,告诉盛年椰自己其实根本不在乎,他只是玩玩而已,他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现在他腻了,不耐烦了,所以游戏结束了,他们从此两清。况且,他和盛年椰最初的约定不也只是纯粹的金钱交易,不参杂任何多余的感情吗?
这才是他郁迟厌该有的样子。
可郁迟厌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那些故作潇洒的话在舌尖绕了几圈,最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侧过脸,本能地想逃避。
“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眼里完全看不到其他人是吗?”
郁迟厌的声音沉得骇人,每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他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你喜欢?他能给你的,我哪一样给不了?为什么你总是选择他,为什么你永远看不到我?明明,明明我……”
话戛然而止。
郁迟厌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
他声音低下去,额前的碎发遮住眼底的情绪。
“我给你发了一晚上消息……一条接一条……从问你在哪里到问你有没有空,再到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后面那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我像个傻子一样推掉了所有围上来的人,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去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和根本不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你很久,很久。”
“你知道吗,今天其实是我的生日……我从晚宴上跑出来,推掉所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