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大人,敢问尊名?”我怀着莫名的敬畏,凑到达米安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那丑狐狸本来还想装一下矜持,被我这么一问瞬间破了功,猛地龇出它那口雪白的大牙,声音洪亮:“本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是胡也!”
“哇。”我非常给面子地发出惊叹,真诚捧场。
狐狸顿时更加骄傲,得意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开始口若悬河:“……我乃修行千年之狐也!尔等凡人有什么愿望速速提出,吾辈或可大发慈悲帮你实现……”
“嗯?”我的眼睛瞬间亮起了小星星。
“……只要汝诚心供奉,一日三餐少不了鲜嫩肥鸡……停停停!谁?!谁在揪本大爷尊贵的尾巴!!”
狐狸瞬间炸毛,蓬松的尾毛根根直立,从远处看,活脱脱一个刚出炉、美味诱人的巨大肉松面包。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收回那只“罪恶”的手,指尖还捏着几根橙红色的毛发,转身淡定地将样本放入了一旁的生物检测仪器中。
88。
“检测结果出来了,”布鲁斯的目光从蝙蝠电脑的复杂数据上移开,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丑狐狸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这并不是真正的生物毛发,成分显示为最常见的仿制聚酯纤维。这意味着——你并非一只真正的狐狸。”
“胡说八道!!”狐狸瞬间炸毛,在控制台上气得直跳脚,尾巴像鸡毛掸子一样扫来扫去,甚至试图用身子去拱旁边的数据板,来一场“桌面清空计划”。
我赶紧伸手拦住这位大爷:“狐大爷,这不礼貌。”
说罢,我的手顺势就摸到了狐狸看起来最柔软的肚皮上,轻轻揉了揉,又抓了抓。布鲁斯说的没错,完全没有活物那种温热的、带着生命悸动的触感,手感更像我以前买过的、填充得鼓鼓囊囊的棉花娃娃。
“哼——”
狐大爷居然反常地僵住了,任由我上下其手,这反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继续摸了,讪讪地收回手,只用亮晶晶的眼神继续表达我的好奇和喜爱。
哼哼——本大爷只是略施小计,便让尔等凡人遵从吾意。
狐大爷刚暗自得意不到两秒,就被另一双更不老实的手整个抱了起来,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接受全方位的“按摩”。那双手仿佛自带攻略图,精准地命中它身上所有能让狐舒服的点,很快它就软成了一滩咕噜咕噜的“狐饼”,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
“TT。”达米安的嘴角几不可察地飞快向上勾了一下,快到让人以为是幻觉。
我们在这边rua狐狸rua得不亦乐乎,另一边布鲁斯和迪克的对话却逐渐走向凝重。
布鲁斯眉头紧锁,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一个新的变量出现了……”他双手飞快地敲击键盘,“……我或许需要采集一点这只狐狸的血样进行分析。”
“我猜它压根儿就没有血液那种东西。”迪克飞快地向我们这边瞟了一眼,在与我对视时还习惯性地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帅气笑容,随即又转回头,语气变得严肃。
布鲁斯敲击键盘的手指短暂地停滞了一下:“……你说的对。”
迪克皱起了眉头:“优先级还是先确认这个‘变量’本身是否安全。”
“……以及,是否还存在更多类似的‘变量’。”布鲁斯突然用双手狠狠搓了把脸,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一个坏消息……”
“什么?”
“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在家里看到一只老鼠,那说明暗处很可能已经有一个鼠窝了。’”
“哦天哪……”迪克痛苦地扶住额头,“这简直是最糟糕的消息!”
这时,杰森不知道从哪里拎着一个造型古怪的长颈花瓶走了过来,塞到布鲁斯手里:“老头子,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品味真独特。”
“?”
布鲁斯接过花瓶细细打量。瓶身上方的花纹歪歪扭扭,毫无艺术感可言,更像是孩童的随手涂鸦。他转动花瓶,发现背面是一片空白,手指在瓶底轻轻摸索,触到了一个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轻微刻痕——那是一个罗马数字“XI”。
与其说它是花瓶,不如说是个只做到一半的、粗糙的残次品。
“这并非蝙蝠洞的藏品,我绝不会拍下这种东西。”布鲁斯将花瓶放在控制台上,思索片刻,又再次拿起,随即松手让它自然下落。
意料之中的清脆碎裂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沉闷的、宛如金属撞击地面的“哐当”声。花瓶在地上弹跳了一下,骨碌碌地滚到杰森脚边,完好无损地停了下来。
“……嗯,异常坚硬。”迪克用指尖敲了敲瓶身,花瓶却发出了清脆悦耳的瓷器声响。
布鲁斯的目光变得更加凝重:“并非简单的物质结构改变,更像是一种……概念性的规则在起作用。它在保护着由洛斯特创造出来的物品。”
他的目光越过控制台,落在我正和狐狸玩闹的背影上,内心对于我安全等级的评估,又默默上调了一个级别。
“但愿她剩下的‘创造物’都能自己蹦到我们眼前,”杰森耸了耸肩,已经开始活动手臂关节,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这样就不用我们把整个蝙蝠洞翻个底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