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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第2页）

林栖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开始动作。他的招式看似随意，却精准地抓住了每一个发力点和关键，甚至比季寒烛刚才示范的还要精简高效几分。

季寒烛盯着他，目光锐利：“发力角度偏了五度，重心后移三厘米。重做。”

林栖：“……”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心里骂了句“吹毛求疵”，但还是依言调整。

“手腕！镣铐影响了灵活性就不要强行发力，用腰腹带动！”季寒烛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侧，一只手甚至虚扶了一下他的后腰，帮他调整发力姿势。

那带着体温的触感和灼热的呼吸让林栖身体一僵，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热意。

他猛地格开季寒烛的手，语气恶劣：“知道了！季教官！”

周围一众贵族子弟看得目瞪口呆，既羡慕又嫉妒，但更多的是对林栖实力的忌惮，因为即使戴着那该死的镣铐，他的动作依旧流畅得惊人。

体能训练时，林栖因为镣铐的持续干扰和精神图景的旧伤，耐力明显不如其他人。一次长途负重越野后，他落在最后，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几乎站立不稳。

季寒烛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沉声道：“体力太差，加练半小时。”

在其他学员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林栖咬着牙，继续在训练场上奔跑。

然而，所谓的“加练”场地，却被季寒烛安排在了基地后方那片拥有最好视野和清新空气的山坡上，坡度平缓，远离了其他人的视线。

当林栖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加练”结束，瘫坐在草地上喘气时，季寒烛会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瓶温度适中的能量补充剂，有时还会附带一小包基地厨房特供、据说很难抢到的甜点。

“补充能量。”他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但眼神却会不经意地扫过林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和微微颤抖的小腿。

林栖一边腹诽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一边却还是接过东西，默默地吃掉。

那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似乎真的能驱散一些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与苦涩。他看着季寒烛站在山坡边缘、挺拔而沉默的背影，阳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心里那点因争吵而产生的芥蒂，不知不觉间，竟然消散了大半。

这种隐秘的、“偷来”的甜蜜日常，像是一层薄薄的糖霜，暂时覆盖了现实的苦涩与危险。林栖甚至开始有些习惯了这种被季寒烛用严厉包裹着的、笨拙的关心。

然而，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就在训练场风波过去的第五天清晨，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基地的宁静。

凯尔，那个曾在训练场上被林栖当众羞辱的子爵继承人，被人发现死在了他自己的单人宿舍里。

死状极其诡异——面色青紫，双目圆瞪，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身上没有任何明显外伤，但手环的精神波动检测仪显示，他死前精神波动起伏巨大，显然他在死前经历了极其剧烈的精神冲击。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也没有检测到陌生的能量或信息素残留。一切迹象都表明，这像是一场……意外？或者，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性的谋杀。

消息传到季寒烛这里时，他正在监督晨训。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锐利如鹰。他立刻下令封锁消息，全面戒严，同时亲自赶往现场。

林栖站在训练队伍中，看着季寒烛匆匆离去的背影，以及周围瞬间变得凝重和恐慌的气氛，心里咯噔一下。凯尔的死……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某种警告，或者……灭口。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那副冰冷的、已经失效的镣铐，心底涌起一股寒意。涅槃会……他们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吗？还是说……这背后，另有其人？

阳光依旧明媚，训练场的口号声依旧响亮，但一股无形的、冰冷的恐惧，已经如同瘟疫般，在基地内部悄然蔓延。

那层薄薄的糖霜，似乎正在被现实无情地融化，露出底下狰狞的底色。

季寒烛与林栖之间那短暂而脆弱的“甜蜜日常”，似乎也即将面临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