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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第1页）

训练场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基地，甚至更高层。

林栖的名字，不再仅仅与“季寒烛的麻烦”、“可疑的Beta顾问”这些标签挂钩，更增添了一层神秘而危险的色彩，如“徒手破解涅槃会顶级科技的存在”。

然而，这锋芒毕露的代价，很快便在当晚显现。

季寒烛处理完堆积的军务，带着一身寒意推开林栖临时宿舍的门时，就看到那人正靠在床头，闭着眼，眉心微蹙，脸色比白天更加苍白几分，那只刚刚卸下又戴回的镣铐手腕无力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整个人透着一股强撑之后的虚弱。

听到开门声，林栖眼皮都没抬，只是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怎么？季将军是来兴师问罪的？怪我……不该在你那些‘帝国未来’面前，拆了军部的台？”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但语气里的尖刺依旧根根分明。

季寒烛脚步顿住，看着他那副明明脆弱却偏要武装起来的模样，心头那股因他擅自暴露能力而升起的担忧与后怕，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混杂着心疼与无奈的情绪覆盖。

他关上门，走到床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将手里提着的一个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军部技术司那边来了三个专家，带着最高权限的命令，要求‘借调’你去配合研究镣铐的破解原理。”季寒烛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的不悦，“被我挡回去了。”

林栖这才掀开眼皮，斜睨着他，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哦？看来我这是给季将军添了大麻烦。要不要我现在就去自首，争取个宽大处理？”

“林栖！”季寒烛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涅槃会的东西是那么好碰的？你能解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比他们预想的更有价值，也更危险！军部那些人，还有藏在暗处的涅槃会，现在只会更盯着你不放！”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但看到林栖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火气又窜了上来：“你就非要……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吗？！”

“不然呢？”林栖猛地坐直身体，因为动作过猛眼前黑了一瞬，他稳了稳呼吸，抬眼看着季寒烛，眼神锐利而冰冷，“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你的身后，任由他们试探、羞辱，然后等到某一天，你护不住了，我再像块破布一样被他们拖走？季寒烛，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我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哪怕这种方式在你看来很蠢，很危险！”

他顿了顿，偏过头，避开季寒烛灼热的视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至于自损八百……呵，我这条命，早就千疮百孔了，不差这一点。”

这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季寒烛的心上，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只剩下无边的心疼和刺痛。

他看着林栖倔强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忽然明白了。这家伙哪里是不知道危险？他分明是知道的！他就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他的不好惹，同时……也是在用一种笨拙而残忍的方式，试图将他季寒烛推开，不让他被自己牵连太深。

这个认知让季寒烛的心脏像是被泡在柠檬水里，又酸又涩。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走上前，打开那个饭盒，里面是精心熬制的、适合补充体力和精神力的营养粥，还冒着丝丝热气。他将粥碗端到林栖面前，语气硬邦邦地，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吃了。”

林栖看着那碗粥，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是这个发展。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嘲讽的话，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粥的温度恰到好处，味道清淡却温暖，顺着食道滑下，似乎连带着冰冷僵硬的四肢都暖和了些许。

季寒烛就站在床边，看着他吃，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微声响，以及两人之间那无声流淌的、复杂难言的气氛。

接下来的几天，训练照常进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季寒烛亲自接手了这个特训小队的格斗与战术指导教官一职。消息传出，整个基地哗然。帝国战神，屈尊来教导一群新兵蛋子？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训练场上，季寒烛依旧冷面如霜，要求严苛到近乎变态。但他对林栖的“特别关照”，也明显到了瞎子都能看出来的地步。

“林栖，出列！”季寒烛的声音冷硬。

林栖懒洋洋地走出队伍。

“演示刚才教的近身格斗技第七式，拆解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