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只是一个字,谢回砚就听出了影九的不同寻常。
影卫的声音他最熟悉不过,两人这一年内,影卫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
每次,受伤的影卫都会是这个声音。
一个月才回来,还受了伤,谢回砚眼神一暗,他起身,走到影九的身边,弯腰,手抬起影九的下巴。
影九来不及躲闪,就径直对上了谢回砚的眼眸,影九瞳孔一缩。
谢回砚皱了皱眉,影卫比他想象得还要狼狈,常年不见阳光的脸苍白着,漂亮的眼睛中,多出了一些红血丝。
唇也干裂起了皮,这还是他那个影卫吗?
谢回砚的指尖按上影九的唇,他一用力,指尖就陷进了影卫的唇里,影九乖觉地往里含。
心里的烦躁在影卫这样的行为下烟消云散,谢回砚笑了一声,捏住了影九的脸,“看起来是很棘手,连本庄主手底下最出色的影卫,都搞成了这副样子。”
“是属下大意了。”
谢回砚的目光在影卫脸上来回俊巡,影九垂着眸,睫毛因为不安而颤抖着。
谢回砚终于是心软了,他道:“先起来。”
影九因为跪久了,起身的时候,身子不稳,谢回砚暗自扶了他一把。
影九低着头,越发乖顺了,“谢主子。”
谢回砚注视着眼前的影卫,想到什么,回过身,端起书案上那盏安神汤,递到了影卫的唇边。
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让影九什么也没问,将汤一饮而尽。
看着眼前恢复了些血色的影卫,谢回砚总算是觉得顺眼了很多。
谢回砚道:“去床上。”
影九一顿,“是。”
他走到床边,回头去看谢回砚,谢回砚又坐回到了书案前,想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完。
经常有这样的时候,主子会处理完了再来找他。
影九的手按上影卫服的衣带,他有时候不得不想,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终于将最后一道消息看完,谢回砚走到床边。
影卫的衣服被他叠好,放在脚踏上,影卫只留给谢回砚一个后脑勺。
大约是听见了谢回砚过来的动静,影卫从床上坐了起来,锦被从他的身上滑落,露出原本被掩盖住的苍白劲瘦的躯体。
影九面无表情,却一本正经地问:“主子想用什么姿势?”
谢回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上前,重新用锦被将影九裹住之后,一把揽进怀里。
被谢回砚抱住的影九脑子有点发愣,眸子里浮现茫然,如同早晨的雾气一般,慢慢在他的眼中升腾。
谢回砚看了不知为什么,心一软。
他吻在影九的额头上,轻声道:“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只是惦记那点事的禽兽?”
影九小声反驳:“主子不是禽兽。”
谢回砚去看影九,影九眨了眨眼睛,雾气蒙蒙,快要在他眼中凝结出水珠。
谢回砚笑着问:“那我是什么?”
“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恐怕他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不是禽兽,就是淫|贼吧。
谢回砚的手伸进被子里,将衣服给影卫重新穿上。
他握住影卫冰凉的手,“等柳大夫来给你看。”
影卫温吞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