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雨滴从天而降,交织成一片朦胧的两幕,将远方的草,远处的花,氤氲成一片斑驳的油彩画,由粗砺到模糊。
秋风拂过,落叶在空中急速下降,布满大街小巷,丝丝凉意渗透着我的心扉。
教室王姐的座位空着,往日复杂的情绪也在此时褪去,只剩一种支撑着我,漏斗的沙下坠的如此快,我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唯有隐隐作痛的膝盖还能让我确信我还活着。
一夜未眠的我真的好困,明明第七天的任务不是一日不睡觉,可心里却无法允许自己闭上眼。
从书包掏出手机,揣进裤兜中,默默地离开教室。
一夜未歇的雨在此时也渐渐沦为一点一滴,通向仓库的林荫小道遍地落叶,轻轻踩过,被树叶染绿的雨水从四周喷射而出。
脚底好沉,无论是头上盘旋在一起被木簪扎走的黑发,还是手上举着的黑色小伞,无疑是在阻碍前行。
仓库的树林外,我脱掉鞋,把小伞收短,挡在两只鞋上方,不让它们沾上淤泥,那是上一年母亲的生日礼物。
树林的落叶浸泡在水中,没过小腿,我瞬间清醒了几分,这触感像极小时候在沙发上爬来爬去玩耍的感受。每一步都无比艰辛。
仓库里,地面上,多出几道血印,是被拖拉的痕迹。水渍沿着腿流着一步一个脚印,雨珠打在穹顶上,倒是有些悦耳,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我自嘲的哼笑几声,原来一直跟随我的是书包,先前的我一直认为是鞋,鞋脏了可以换,这书包脏了可无法换,我还是必须每天背上它,来到学校,然后和它一起度过这一整天。
否则,这一个书包的书我只能抱住它们往返学校、医院和家。
我不再思索这些无用烦杂之事,一步步踱到仓库中央,从兜中把手机掏出放在中间的架子上,那本黑皮笔记本上。
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戴了有一夜,隐约的有些勒,我擦拭了下表面的灰尘,表盘自动亮起,正是示着8:11,这个时间第一节课应该上了吧……
轻轻的卸下,缓步走到那滩血迹中央放下,退回到架子边盘腿坐下,顺势抽出那本黑色笔记本,不道德的一页页翻过日记,津津有味地看着陈宛然留下的一篇篇记录旅游的日记,直到日期变为12月22日,内容发生了变化。
12月22日星期一小雪
冬至,又降了一次温,最高只有-1℃,天上飘起片片雪花,羽绒服内又加了件毛衣,这是冬天的第一场雪,有人站在窗边欣赏,还有在楼下雪地上绘画各种图案的。大概是这个时候有人撞了我,我没在意,直到午餐时分,有同学帮我取下背后的标签,上面是“没爹养”。
我有些许动怒,但转念一想,从没得罪什么人,也许是“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游戏罢了。
12月23日星期二阴
小雪过后,天又冷了几分,早晨到校时课桌上用记号笔写的“没爹养”。实在是让人不爽,我审视四周,没什么可疑的人,我询问了毫不知情的同桌。我只好把所有嫌疑放在前桌身上。
12月24日星期三阴
这两天天气都不太友好,她们趁着我上厕所的功夫,在我的椅子上洒满红染料,我换了椅子,她们似乎有些不乐意,我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
中午吃饭后,我趁所有人都去食堂的时候,翻找了所有人的抽屉,这红染料竟然明晃晃的放在我最好的朋友桌里。
晚自习前,我把她从教室带出,带到开水房质问她,可她却装作无辜的样子和我疯狂的解释着,虚伪的样子让我厌倦,我扔下她回到教室,五分钟后她红着眼坐回到坐位。
12月25日星期四晴
空气总算有些融化,气温也有些回升,教室里也清净不少,看来真的闺蜜先前一直找我的事,可她竟然来报复我。
九点放学,一群人找上我,无一例外全部是同班同学,可闺蜜却不在其中,大概是为了“避嫌”。她们用语言羞辱我,恐吓我。实话讲,我这辈子面临这种场面,麻木的听从她们的一言一行。甚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她先骂的我。
12月26日星期五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