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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初入高端局(第1页)

宋时安现在的官职虽然是正三品的‘军机参事’,但毕竟是过渡职务,为后续平调槐郡太守做铺垫,再加上皇帝也没有召见,这些天便没有去军机室点卯。

虽然这个职务像是幕僚长,也就是类似于总长的那个位置,但肯。。。

岭南的山道蜿蜒如蛇,湿热的雾气从谷底升腾而起,缠绕在古木苍藤之间。林昭骑着一匹青鬃老马,缓行于石阶之上,衣襟已被汗水浸透,额角的白发紧贴皮肉,却仍不时抬手拨开横生的枝叶,目光扫过每一片田垄、每一口池塘。他身后的包袱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便是那本未完成的《民本录》残稿与一方旧砚台。

这一路南下已逾两月,自归仁城出发,经江州、衡州,越五岭关隘,深入百越之地。沿途所见,非但不见朝廷文书上所谓“瘴疠尽除,民生安泰”,反是村落凋敝,十室九空。偶有炊烟升起,也是病弱之人勉强支灶煮药;孩童面色蜡黄,眼窝深陷,脚踝浮肿如鼓。林昭每至一处,必入村访察,问病因、查水源、观耕作,笔不停书,字字皆痛。

第三日午后,他抵达一座名为乌溪的小寨。此地依山傍水,本应丰饶,然溪流浑浊发绿,岸边漂浮着腐草与死鱼。村中长老拄杖出迎,声音颤抖:“先生莫近!三月以来,已有四十七人染疫,死者十九为妇孺。郎中说这是‘热毒入血’,可我们连草药都买不起……”

林昭蹲下身,翻开一位昏睡孩童的眼睑,又探其脉搏,眉头越皱越紧。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指尖轻刺出血,滴入一碗清水中??血珠迅速扩散成絮状浑浊。“不是寻常疟疾。”他低语,“更像是井水遭了污秽。”

当夜,他在村庙借宿,就着油灯翻阅《千金方》《岭南异物志》等医籍,对照自己多年行走各地积累的疫病笔记。忽然想起十年前拓跋烬曾派使团赴南洋引进新稻种时,也带回一批海外医师所著《热带病症录》,其中提及一种“赤水瘟”:因高温潮湿、污水积滞而生微虫,人饮之则脏腑溃烂,高热不退。书中建议以石灰清塘、竹管引活水、煮沸饮水三策防治。

“原来如此。”林昭合上书卷,长叹一声,“不是天灾,是人祸。官府只知征粮催税,却不修水利,不设医馆,任百姓自生自灭。”

次日清晨,他召集村民于祠堂前,亲自画图讲解如何挖渠排污、铺设陶管引山泉入户,并教他们用柴灰和石灰混合撒入井底消毒。几位年轻后生半信半疑地动手试做,不到三日,新井出水清澈甘冽,饮用者发热症状竟渐缓解。消息传开,周边十余村纷纷派人前来求教。

林昭并未居功,反而命人将这些方法整理成册,题曰《南方防疫十策》,托商队送往归仁城御史台,请转呈内阁公议推行。他在附信中写道:“岭南非蛮荒不可治,实乃政令不到基层所致。若每年拨银十万两专用于南方清污筑渠、建医舍、养乡医,则十年之内,可绝七成疫病根源。”

然而回音迟迟未至。半月后,一名快马驿卒追至乌溪,送来一封密函??竟是陈骁亲笔:

>“昭兄见字如面。朝中近日风波骤起,有人弹劾你擅自以‘前朝旧臣’身份干预地方政务,更有言官称你聚众讲学、散播异论,形同谋逆。拓跋烬压下奏章,然监察院已有官员动议,欲派钦差南下‘查证民间传言’。我劝你暂避锋芒,若事不可为,可来洛阳寻我。”

林昭读罢,默然良久,终将信纸投入火盆。火焰腾起一瞬,映亮他眼中冷峻光芒。

“我若避走,这四十七个死者便永远只是无人知晓的数字。”他低声说,“苏婉临终前写不下那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但我今日偏要住在这人间疾苦之中,看它能否开出慈悲之花。”

于是他非但未走,反而在乌溪设立“义塾兼医庐”,白天教孩子们识字读书,晚上为病人施针配药。他还收了六个本地青年为徒,每日授以基础医理与测量地形之法,教他们绘制水文图、记录疫情变化。不到两个月,竟编成一部《乌溪疫案实录》,详载发病时间、分布区域、水质检测、治疗效果,甚至推测出此次瘟疫可能源自上游某座废弃银矿渗出的毒液。

这份实录被一名游方道士带出大山,辗转送至太学医学馆。主持太医令的老学者读后震惊不已,立即联名上奏,请皇帝派遣医政使团南下治理,并提议在全国设立“疫情观测点”,定期上报数据,以便预警防控。

拓跋烬览奏大恸,当即下诏:“朕以仁政治天下,岂容一隅百姓枉死而不救?着令工部、户部、太医院三衙协同,三年内拨款百万两,专用于岭南、闽南、交趾诸地整治水利、兴建官医、培训乡医。凡阻挠者,不论品级,一律革职查办!”

圣旨传到乌溪那天,正值夏至。林昭正坐在树荫下修改《民本录》第七卷《南方十二州志》,听闻消息,只轻轻点头,继续执笔写道:“启元十年六月初八,乌溪始通活水渠,全村三百二十一人共饮洁净泉。是夜无一人发热,小儿笑声复现于巷陌。”

可就在当月月底,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山洪,冲垮了刚建成不久的主渠堤坝,污水倒灌入村。更糟的是,邻县一名贪墨水利银两的县令竟趁机散布谣言,说林昭“引邪术改河道,触怒山神”,导致天降灾祸。一夜之间,原本感激他的村民转为恐惧,有人偷偷拆毁引水管,还有人往医庐门口扔臭鸡蛋。

林昭没有争辩,也没有离开。洪水退去后,他带着徒弟们重新勘测地势,发现原有设计确有疏漏,遂改用双层暗渠结构,上排雨水,下引清水,并在关键节点加筑石闸。这一次,他邀请所有村民到场观看施工过程,亲手让他们触摸图纸、测算坡度,甚至让孩童轮班记录每日进度。

“你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他对众人说,“我不给你们答案,我要教会你们自己寻找答案。”

三个月后,新渠竣工,水流稳定清澈。那位曾带头闹事的老农跪在他面前痛哭:“先生,我们错了……是我们太愚昧,才让你受委屈。”

林昭扶起他,微笑道:“没有人天生聪明,也没有人注定蒙昧。只要愿意学习,每个人都能成为照亮黑暗的光。”

这一年冬,岭南大疫基本平息,乌溪不仅零新增病例,还成为周边地区的防疫典范。拓跋烬特派使者携御赐黄伞、玉带前来表彰,却被林昭婉拒。

“赏赐不必,唯有一请。”他说,“请陛下允许我在岭南设立‘民本书院’,专收寒门子弟,教授农桑、水利、医药、算术与律法。学生毕业后,须回乡服务至少五年,方可参加科举。”

使者返京复命,拓跋烬听罢久久不语,最后提笔朱批:“准。书院名为‘昭明’,取‘光照黎庶,明德惟馨’之意。每年国库拨银五万两,终身不得削减。”

消息传来,林昭站在书院奠基碑前,仰望苍穹。天空湛蓝如洗,一只孤雁掠过山巅,鸣声悠远。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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