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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苏老师是去…”凌薇顿了顿，觉得直接问似乎有些唐突，便换了个方式，“这附近的‘漫咖啡’豆子还不错。”

苏瑾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她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位看起来全身心投入工作的律师会对咖啡有了解，还会主动提起。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笑容更真切了些：“是啊，正是想去那里补充一点‘燃料’。下午还有两个预约。”

“他们的燕麦拿铁口碑很好。”凌薇补充道，说完自己都有些诧异。她很少与人分享这种日常的、无关紧要的信息。

“谢谢推荐，我待会儿试试。”苏瑾微笑接受，然后很自然地问道，“凌律师平时也喜欢喝咖啡？还是更偏爱茶？”

“咖啡因是必需品。”凌薇的回答带着一点律师的坦率和无奈，“开庭前、看卷宗时都离不开。谈不上喜欢，更偏向功能主义。”

“理解。高强度的工作需要它来支撑。”苏瑾点头，语气中没有评判，只有理解，“不过，如果可以，偶尔也可以试试抛开它的‘功能’，只是纯粹享受一下味道和片刻的放松。这算是不太专业的额外小建议？”她开玩笑般眨了眨眼。

这个小小的、略带俏皮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比在咨询室里更生动了一些。凌薇发现，这位苏疗愈师并非只有一种温和平静的模式。

“我会考虑。”凌薇的嘴角似乎也向上牵动了一下。她感到周身的沉香气息，在对方檀香的包裹下，不知不觉变得更加柔和舒缓，不再像最初那样带有防御性。

“叮——”一楼到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外面大厅的光线和人声涌了进来，瞬间冲淡了方才那个私密的、气息交融的小空间。

“那我先走了，苏老师。”凌薇率先迈出电梯，恢复了她惯常的利落步伐，只是离开前朝苏瑾微一颔首。

“再见，凌小姐。”苏瑾站在电梯内，微笑着目送她挺直的背影快步穿过大厅，消失在玻璃门后。

电梯门缓缓合上，继续向下前往地下车库。

苏瑾独自站在电梯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抹沉稳的木质香调。她微微吸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咖啡杯，脑海里闪过刚才凌薇提到咖啡时那双略显疲惫却依然锐利的眼睛，以及那片刻放松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不仅仅只是功能主义…”她轻声自语，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

而已经走到街上的凌薇，迎着微凉的秋风，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外套。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丝宁静的檀香，挥之不去。

她脚步顿了顿，目光投向街角那家熟悉的“漫咖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而是转身走向了地铁站的方向。

但那个电梯里短暂而意外的邂逅，以及那两种信息素奇妙交织的感觉，却像一枚微小的种子，悄然落入了心湖，泛起了一圈极轻极淡的涟漪。

沉香与檀香。

一次短暂的共处，一次无声的对话。

命运的齿轮，又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悄悄转动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