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无效,在男女力量的悬殊面前,她越是挣扎就越显得自己羸弱。
童弋祯索性闭上眼躺在床上,一副随便你怎么样,老娘我不乐意听的架势。
这是她明确释放的非暴力不合作信号,一般童弋祯这样就是气急了,如果置之不理放任下去,后果有她受的。
“偶然碰到的,就打了招呼。”
徐稚闻松开她的脚踝坐在床边,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昏暗的房间,浴后潮湿的水汽充盈整个房间,是令人平静的香,徐稚闻却感到胸口有些发紧,有些喘不过气。
童弋祯悄悄睁开半只眼,透过睫羽的缝隙看他。
男人坐在床边,将她的床垫压下去一块,深灰色的衬衣领口松开一粒扣子,里面的脖颈线条看不真切。
她有些担心徐稚闻会因为她的多疑而生气,刚才他的解释已经让她气消了大半。
冷静下来,她才觉得自己今晚的行为有多幼稚,完全不像是一个成熟的职场女性能做出来的事。
她搞不清楚,怎么一遇到和徐稚闻有关的事,就总会情绪战胜理智。她担心自己是那种嫉妒心旺盛的女人,只愿意那个人看着自己,那怕他是她叫了十多年的哥哥。
童弋祯一旦想通这些,方才还嚣张的气焰便骤然全无,她开始忐忑,担心徐稚闻会觉得自己作。
偏偏骄傲的自尊心又不想让她主动道歉,童弋祯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过了一会,她感觉脚踝一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上。
“你怎么戴在这?”
童弋祯惊讶,双臂撑在床上问他。
她看见徐稚闻将那条Tiffany的颈链缠了两圈系在她脚踝,银色的链条寒光在黑暗中也显得熠熠生辉。
“别乱动。”
徐稚闻一手按住她的脚,一只手将那链子扣上。
这原本确实是条项链,可刚刚他忽然觉得这东西系在她脚上更好,就像给小猫系了条铃铛链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叮叮当当地响。
他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要是真有什么世界末日。他就用链子将他们两个人拴在一起好了。
腿骨比较坚硬,即便是老了死了,骨头上生不出一点肉,也还有个什么东西将他们绑在一起。
那些幸存的,捡拾起他们尸骨的人不需猜测就知道,这两具骨头生前是不可拆分的。
只不过那些人或许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兄妹还是恋人。
徐稚闻收回手,静静坐在原地,看她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开始恐惧她会看穿自己肮脏的心思。
他确实是个禽兽,和最原始的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
否则他怎会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袒露在睡衣外的脖颈和锁骨就感到心似悬旌,摇曳不定?
对于身体天性反应的羞耻,曾让徐稚闻很苦恼。
十几岁时,徐稚闻有段时间很害怕做梦,那种对于身体无法控制的恐惧,和梦境内容的荒诞让他羞愧。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他的意志控制,经常在潮冷的清晨感到股间灼热,残存在内*裤上的水液令他无地自容。
他曾崇尚的仁义礼智信都化为泡影,身体的冲动时时刻刻提醒他是一个怎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和小人。
偏偏童弋祯对此毫无察觉,她仍是像从前那般生活、学习,有时会抱着搞不懂的数学习题来问她。
她什么都没做,却总会令徐稚闻忍不住遐想。
夏天,她没完没了地用家里的磁带机放周杰伦,徐稚闻几乎听到耳朵起茧子,有时偷偷换了磁带,就惹得小姑娘大发雷霆。
说什么:“夏天当然要听周杰伦,或者五月天。”
徐稚闻已经习惯春夏秋冬都扎在题海里,但那天童弋祯穿了条蓝色的布裙,懒洋洋坐院里的秋千架上,脚边卧着老态龙钟的猫,竟让他一瞬觉得这种规则别具诗意。
越到夏天,童弋祯就越生动。
“这么贵的链子你系在脚上,真是…”
童弋祯的调侃被徐稚闻打断,他不知什么时候趁她不注意俯身压下来,手指挑起额前未干的湿发慢条斯理地缠绕起来。
她的长发本就顺直柔滑,发丝绕着手指缠了两圈又自然松开,在快掉下去的时候被徐稚闻捏住,放在唇边轻轻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