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稚闻将车开过来:“上车,先去吃饭。”
童弋祯没拒绝,一上车她就闻到一股清爽的甜味。徐稚闻从侧面取出一个奶茶袋:
“等吃完再回去收拾东西。”
“好。”
童弋祯没拒绝他的好意,海盐芭乐的清甜在口腔绽开,安抚着她毛躁低落的情绪。
“味道怎么样。”
“很甜。”
童弋祯答的老实,她从前确实嗜甜如命,但越长大就越不适应甜腻的滋味,奶茶也从读书时的全糖、七分变成了五分、三分。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也挺寡淡的,和那些无糖的奶茶一样,只有茶叶的清苦味。
“下午有什么打算。”徐稚闻状若无意问了一句,心里默默记下以后给她点奶茶要五分左右的。
“找房子,先约中介看一看。”
说着童弋祯就划开手机在租房软件上摸索起来,找一个称心的房子真的不容易,要么太破、要么太小、要么太偏、要么昏暗潮湿的像个老鼠洞,她一进去就能听到下水管道叮当叮当的响动。
她想要的并不多,一张床一个桌子,有太阳可以照一照,有个巴掌大的独立卫浴,空调能耗不要五级就行。
这些要求,多一条就是一条的钱。
童弋祯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一定的价值对应着一定的价格。
想要,可以。
你付不付得起?
她童弋祯现在付不起。
更不要说她还被黑心中介骗走了三个月押金,让她现在马上再掏出这样一笔钱,她真的掏不出来。
她从小没爹没妈,爷爷奶奶似虎如狼,小时候就不待见她的外婆也早早去世,算下来这个世界上真正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剩下一个不知在哪里的小姨。
从前在坊镇的时候,村里人说她命硬,那时候徐稚闻会教她用石头砸回去,用脏话骂回去。
可现在她不能用石头砸出一间屋子来,身边倒是有相熟的朋友,可她最煎熬的时候也没张口向她们任何人借过一分钱。
赵丽华从前就说她长了个驴芯子,迟早吃亏。
“我有认识相熟的朋友,可以帮你在今天找到合适的房子,网上靠谱的中介不多。”
徐稚闻说这话时,手指轻点方向盘,他在赌童弋祯老老实实接受她好意的可能性。
“不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她尽力让自己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奶茶挺好喝的,谢谢。”
童弋祯的回答验证了他的想法。
这种可能性为零。
徐稚闻将车停在路边,淡声:
“你到底要吃多少苦才会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