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笑盈盈说:“是傅老板送给您的早起礼物。”
傅三叔受伤的消息传出,南境人的口风转得也很快。
昨天,容向熙还听别人称傅召棠为“小傅老板”,今天就是“傅老板”了。
容向熙垂眸嗅了嗅花香,“谢谢他的花。”
抵达分公司是七点,距离两个小时正常上班。
容向熙垂眸翻阅分公司十年内的财务资料。
CEO战战兢兢陪侍。
南境分公司的烂账在整个集团都是出名的,CEO在极力让自己以最柔软的姿态面对新上任大老板的雷霆之怒。
容向熙并没有发怒,尽管报表烂得让人发笑。
她将之前八年的账本还给CEO,抬眸说:“八年前的事情就算了,坤泰集团并没有终身问责制度,两年内的,好好弥补,三天之后,我要看你们弥补的结果。”
CEO如蒙大赦,眼圈微微发红,”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容向熙淡淡说:“环境在这里,我也不好过多责怪。”
其他地区的公司头顶只有一座大山,南境可是有两座。
傅家便是另外一个头顶苍天的青天大老爷。
账面难看也算是情有可原。
容向熙并不是铁面无私的性格,比起清正廉明,此时此刻,她更看重的是安稳。
而且,照南境的行情,她要真让他们一点油水不捞,公司里一大票人都得上街要饭。
当然,就连要饭,也得给傅家交保护费。
CEO走了之后,郁小瑛电话打过来,“大小姐,你现在是乐不思蜀啊。”
容向熙笑说:“我才来了几天啊。”
郁小瑛阴阳怪气说:“您是没来几天,但您跟傅召棠傅老板携手同游南境的消息传得满京都是啊。”
容向熙掀起一页文件签名,漫不经心说:“我算是他的幌子。”
傅召棠需要一张花花公子皮,来遮掩他的野心和算计。
而她,不过是彰显他入戏的道具。
“他的家世我倒是满意的,但你要跟他在一起,得有做寡妇的准备。”即使远在京城,郁小瑛也知晓,南境傅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虎狼窝。
“他们家都是一群只会拼拳头的疯子,当年你外公在这里,就没有讨到好。”如日中天的郁正国差点不能全须全尾回京。
直到晚年,郁正国都不能听别人提起“南境”二字。
容向熙笑,“陈年老黄历了,您还记得呐。”
听筒里,传来细微的风声,伴随着风吹荷叶的声音。
容向熙眼中笑意稍微敛了一点,“您回容公馆了?”
郁宅是不能在数九寒冬听到风吹荷叶声的。
满京,只有容公馆,才能不分寒冬酷暑,数十年如一日用恒温调控器,精养着那一池娇贵的荷花。
“是。”郁小瑛站在连廊上,望着那一池在冬日里依旧灼灼盛开的荷花,心情不知怎么就低落下去。
她扯了扯唇角,”昭昭,你猜我最喜欢什么花?”
“晚香玉。”容向熙不假思索。
郁小瑛又问:“我喜欢喝什么茶?”
“正山小种。”
郁小瑛笑了,“都猜错了。”
她喜欢荷花,喜欢喝玉露茶。
这些事,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只有死去的容韶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