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对容家的认知,只是坤泰和花不完的钱,至于容家因何而辉煌,甚至,连爷爷容礼仁的地位,她都不是很清楚——
容逢卿仰脸,严肃问江凛,“江凛,我的身份是不是很尊贵!”
江凛玩味看她一眼,下一秒,他变了神色,以一贯的柔和说:“当然,你是最尊贵的公主。”
应酬这件事,对容向熙而言是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的事。
尤其是她御极在望,在旁人眼底,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冷漠不近人情,那叫贵气天成。
她稍稍温和一些,那便是平易近人,让人如沐春风。
就算她是白痴,她相信也有人说她是“圣质如初”。
一轮应酬完,李璟走近她,“Peter想跟你深谈。”
容向熙轻轻晃着高脚杯,“不急,现在跟他交易,他会狮子大开口的,而且——”想起什么,她眼眸微顿,“现在他不是最重要的。”
“嗯?”
“没什么。”容向熙避开这个话题,看向他,含笑,“三楼在办国风艺术展,要不要去看看?”
她喝了一点酒,身上酒香弥漫,整个人也比以前柔和一些,似荡漾的春水。”还能走吗?”他看她醉得要站不稳。
她笑盈盈说:“我不能走,不是还有你吗?”
李璟面无表情,“我可以像马一样,背着你,是吗?”
显然,他掌握了容向熙说话的精髓。
容向熙说:“你还可以像驴一样,驮着我。”
李璟默然,这并没有什么区别。
容向熙看着醉得很深,实则不然,离了人群,她软绵绵的腿又重新有了力道,背脊纤瘦挺拔。
“装醉。”
“没有,我只是格外坚强。”
三楼清冷寂寥,并没有一楼比基尼美女金发帅哥汇集的壮观景象。
一幅幅画高悬着,白幡一般,随风轻轻飘荡。
这里的沉香味很浓,并不刺鼻,混着书画墨香,容向熙含笑的眼眸渐渐冷静下来。
她在常山玉的雕塑前停下脚步,回眸说:“我渴了,端杯水给我。”
李璟即使不解,还是轻轻点头。
他走后,容向熙抬步慢慢往里走,果然在里面的一间画室里,看到了人。
因他的存在,这里才被清了场。
商呈玉坐在书案后,垂眸作画,没有抬眸,便知道来人是谁。
容向熙也不急着跟他讲话,漫不经心看室内的装潢。
“不确定里面有谁,先让你的保镖过来视察一番,除非你确定,你有独身一人制服那人的本事。”商呈玉抬起眸,目光温润。
容向熙的目光从室内摆件移到他身上。
他迎光坐着,透窗的光在他身上铺下釉色般柔和的光晕,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这幅模样,似乎一周前,他们没有闹得很难看一样。
“我知道是你。”容向熙说:“虽然我们并不熟,但我熟悉你的呼吸、熟悉你的步频甚至熟悉——”她语气顿了顿,目光落在墙壁上他侧脸的剪影,“熟悉灯光落在你身上映出的影子。”
商呈玉目光微顿,放下笔。
他被她影响心神,不能安稳作画。
“有事找我。”不然,容向熙不会用这么柔软的语调说这样类似情话的话。
容向熙说:“这艘游轮明面上的主人是Peter,但生产游轮的公司是港城WS集团,中恒集团,是WS集团的最大股东,Peter并不具有完全使用这艘游轮的权利。”
比如,她想让游轮甲板上降落一架直升机,Peter应该很难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