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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27页)

媜珠这一次出事可远比她上次在宣室殿内昏倒还严重得多,上次至少皇帝他们还知道事出有因,这次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

正在宣室殿内处理军务的皇帝听到此事时,自然也是同样神色慌乱地放下手头所有事务,步履匆匆地赶回了椒房殿去看媜珠。

当时,他正在批阅着一份交州司马韩孝直从岭南送回的奏报。

韩孝直向他请罪称,近来张道恭所据的龙编县一带江水中有冬汛迅疾,魏军不好渡河直攻,所以迟迟不见进展,只待此时冬汛一止,江水和缓,他已做好了渡河的准备,必要渡河强攻,生擒张道恭其人,灭南楚残部。

自然了,和皇帝汇报自己在外头的作为,哪怕自己有错漏之处,不得不向皇帝承认自己的疏漏,那你也不能光知道认罪,当然还是要在皇帝面前给自己说些好话的。

韩孝直又啰啰嗦嗦地说了一些,说他在岭南之地也并不是毫无建树,他在此地多“弘宣圣德”,让岭南僚人百姓悉知陛下乃圣明之君,让黎庶皆心悦诚服地归顺陛下的治下云云。

尤其,他还提到了他弟弟韩孝民的功绩,说他弟弟韩孝民在其中也颇为费心,和当地土著僚人混成一片,多向他们宣扬我们大魏皇帝陛下的功绩。

周奉疆正欲提笔批复他,但这会儿都没心思管了。

等皇帝赶到宣室殿时,媜珠已被宫娥们扶到榻上躺下了,她脸颊上沾染的血痕也被人小心地拭去,那巾帕搁在水盆里,将一盆水都染红了。

佩芝怕皇帝看见了不高兴,立刻叫人端下去收拾了。

以王医丞为首的医官们在皇帝之前更快赶到,这会儿一群人诚惶诚恐地躲在屏风后,七嘴八舌地小心议论着什么,大约在讨论皇后的病情,几个人想要把舌头捋成一根,商量着等会如何回皇帝的话、如何斟酌着给皇后娘娘用药等。

只是很不巧,他们正在这盘算的当口,恰巧叫匆匆步入内殿的皇帝看见了。

周奉疆本就心情不快,这会儿见他们这出模样更是暴怒,上去便一脚踹翻了那屏风,厉声呵斥道:

“一帮无能的贱奴,皇后都这个样子了,你们不侍奉在皇后跟前,躲在这里做什么?若是怕医不好皇后被朕责罚,朕现在就遂了你们的愿,把你们通通拖出去乱棍打死!”

几个医者本就害怕至极,又被皇帝怒责,连膝盖都直不起来,真是一面磕头请罪一面连滚带爬地又爬回皇后的病榻前,再细细地给皇后切第二遍脉。

周奉疆撩起袍摆在媜珠榻边坐下,凝视着媜珠那虚弱得气若游丝的模样,简直像是在看一朵在风雨中被摧残得凋谢了的娇花,心疼至极却又无力至极。

他这辈子真正心疼过的人,除了媜珠之外,就只有他的生母。

而在很久之前,他已用十箱黄金作为偿还,把那个生他的女人剔除出了他的生命之外。

那个女人从此之后和他无关,她不曾在乎他的人生,而她的生活也和他毫无瓜葛。

如今他唯一在乎的、心疼的,就只有媜珠。

媜珠的一切都和他有关,媜珠属于他,她的一切伤痛,远比伤在他自己身上更让他痛心。

她是他的啊。

几个医官轮番给媜珠切过了脉,在皇帝不耐烦的焦躁等待之中,王医丞终于在皇帝再度发怒之前颤颤巍巍地上前给了皇帝一个答复。

而他给出的解释是:“娘娘此番惊病,并非是饮食上的疏漏,也非寝居之间受了风寒着凉之类的,更非白日里操持宫中琐事受了劳累……呃,臣、臣等窃以为,娘娘这次似乎,似乎——似乎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惊恸五脏,伤及肺腑,所以呕血而昏迷。”

是受了刺激,而且是“还”。

王医丞的这番话,倒是叫宫内上上下下不知多少宫娥太监们的心都落回肚子里一半了。

——因为如果娘娘的病不在饮食起居上的话,那就和他们这些给娘娘煲汤的、熬药的、伺候她洗漱沐浴的人,没什么关系了。

她是受了刺激啊。

去年她在宣室殿内昏迷,就是听到了皇帝和穆王夫妻说的话,因此而昏迷的。

但上一次,皇帝至少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她,这一次他却毫无头绪,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明白。

周奉疆听闻这话,还是先斥问王医丞:

“你几个脑袋敢和朕说似乎?皇后乃中宫国母,万金之躯,你敢对她的病说似乎?还有你们!你们一群六七品的太医署小吏,朕照着三四品的俸禄养着你们一群人,金银粮帛赏下去了,养出来的就是一堆酒囊饭袋?来人,去把朕养在兽苑里的那只海东青牵来,这鹘鹰最喜吃鸡鸭碎肉,把这群无能的畜生给朕——”

哪怕做了皇帝,他还是改不了从前行伍出身的做派,将他养父周鼎的那些暴虐性情继续发扬光大了下来。

从前周鼎在自己的冀州大本营里处置手下的人,大多都这样残暴,说打就打说杀就杀,而周奉疆则将此融会贯通、创继往开来之伟业。

王医丞这会儿被吓得几乎都快失禁了,他连连叩首,赶紧认错:

“不不不,不是似乎,陛下,不是似乎,臣敢笃定,娘娘绝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如此的,娘娘的饮食起居上都没有问题,这病症绝对是从外头来的。”

其实,大部分情况下,皇帝并不擅长这样的“医闹”。

王医丞还是七八年前就跟在他侍奉的军医,常跟随皇帝征战在外,为皇帝包扎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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