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能看多远,才能决定他能够走多远。
诚然朱奇默之前受了谢家委託,对他刁难,但其人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
军中多驍將,修为不俗能耐大,但脾气也是个顶个的暴躁。
用人无分善恶好坏,端看他寧越能否拿捏得住。
寧越目视著朱奇默独自一人登台,而台下一千多双眼睛也在看著他。
以朱奇默的实力,只要寧越其他手段不出,登上这十八阶高台自然不算难事。
两人说话间,朱奇默已然站在了石磊刚刚的位置。
看似缓慢的脚步,速度却不知道比瞻前顾后的石磊快了多少倍。
寧越默运玄功,没有放水,也用不著。
“啪!”第十六层台阶之上,朱奇默的脚步忽然狠狠砸落,戟锋被忽然抬起的右手,推举著向后扬去。
朱奇默的身形一阵晃动,竭力与忽然变得混乱的力场相抗衡。
就在刚刚踏足的一瞬间,寧越身前的斥力场忽然化为了引力,又再次翻转成翻倍的斥力,骤然施加在他的身上,並且一连八次循环。
或轻或重,或急或缓,次次不同,力道古怪的像是固城今日变幻莫测的天气。
终於,朱奇默的脚步沉重了下来,速度也隨之减慢。
而与他身上庞大的压力相比,他的心中更是像压了一块巨石,沉重无比!
短短五天的时间,原本他还能看得见的寧越的背影,竟已然渐行渐远。
五日之前,他还能逼出寧越的绝招手段,可今天,近在眼前的新任总旗似一望深潭,深不可测,静水流深。
朱奇默看著三步之遥的寧越,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即使是永望卫所的一眾百户大人,也无法给他这种荒谬的感觉。
这五天里,他当然没有閒著,调养伤势之余,不忘总结战败的经验,纳为己用,又凭藉著谢家送来的补偿,一举突破锻骨。
进境不可谓不快,可在如今的寧越面前,却似乎不值一提。
他的进境何止一日千里啊!
朱奇默心中感嘆,面色却不改,脸不红,心不跳。
雄壮的身躯在他短暂的適应之下,也终於稳固。
却听得寧越又说道:“既然朱总旗愿意前往,不如就停在这吧,给寧越留几分薄面可好?”
“嘿!”朱奇默终於笑了,只是他的笑总给人凶残的感觉,像是刚刚狩猎而归的猎人看到自家丰收的猎物一般。
“你若不能胜我,又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纵然是去了陇西,你也不要指望我朱某人能听了你的军令!”
寧越的引力场经过这段时间的运用愈发纯熟,发乎於心,止乎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