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大将,正静静地坐在他的总司令官宝座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化的雕像。
他的面前,摆放着两份电报。
一份,是来自新编第五军,孙殿英所部关于第十二重炮旅团全军覆没的噩耗。
另一份,是横山静雄那封充满了悲壮和决绝的请罪电报。
随着电报抵达之后。
原本还算忙碌和吵闹的指挥部,瞬间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
如同坟墓般的死寂。
这两份电报像两记最沉重的铁拳狠狠地砸在了他冈村宁次的脸上。
砸得他是头晕眼,气血翻涌。
冈村宁次这头老鬼子只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冰冷的铁钳死死地夹住。
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算上前期的小规模战斗和频繁侦查接触。
整个邯郸-安阳一线的作战仅仅开始不到十天的十天。
才仅仅十天的时间。
他们就已经全面落入到了下风之中。
而且,是输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如此之莫名其妙。
第十二重炮旅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摧毁了。
“司令官阁下”
参谋长宫野道一,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每一次和楚云飞交手。
这位一向以冷静和智谋著称的司令官阁下,便会时常露出失态的模样。
“为什么。”
良久。
冈村宁次才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们的空中侦察呢?我们的情报网呢?”
“为什么,支那军如此大规模的炮兵调动,我们竟然毫不知情?”
“为什么红党的部队组织起了这么精锐的一支部队投入战场之前,我们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冈村宁次猛地抬起头,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为什么!?”
他几乎是在咆哮。
在场的参谋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噤若寒蝉,无人敢应。
他们能说什么?
说我们的飞机,不敢飞得太靠前,怕被支那军的高射炮打下来?
说我们的情报网络早已经被军统霍霍的七七八八。
新建立的督察处又在疯狂“清洗”可疑人员?
这些,都只是借口。
失败,就是失败。
没有任何借口可言。
冈村宁次看着眼前这群噤声的部下,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