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饰品?”我尝试轻松一点。
“防晒。”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转头,只有声音飘了出来,像从帽檐里滴下的一滴水。
每到一处,他就在地图上打勾。
像是在为我们走过的每一步做下墓志铭。
我一度真的放松了下来。
仿佛这只是一次怪异的旅行,路上多了个不苟言笑但很会安排行程的靠谱向导。
直到我们走进了乐寿堂后的壁画长廊。
长廊狭长,光线像是被挤压后才勉强流进来,形成一条条苍白的光带。墙上挂满了古风壁画,颜色斑驳却依旧精致。但不对劲的地方很多。
比如:线条像是被水泡后扭曲的藤蔓;
比如:裂纹不是干裂,而是活着的裂痕,在颤动,像皮肤下的血管;
比如:空气中浮着淡淡的檀香,但深吸一口,却尝出了霉与泥的腥咸。
我走到第十三幅画前时,看到了一个女子,低眉抚琵琶。她的眼神是空的——不是没有眼睛,而是像是一片死海,没有对焦。
我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看下一幅。
还是她。
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眼睛。她仍在看我。
我的后颈浮起一片冷汗。与此同时,李寺也停下了脚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规则二。园区内没有穿红色衣服的工作人员。”
我抬头,看见远处的回廊拐角,一个身穿红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慢慢走来。胸前别着名牌,跟售票员一模一样。但他的脸像一张油画的复制品,被错位印刷过,嘴角比正常人多了两厘米。
那不是人的脸。是某种东西,穿着“人”的皮。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没等我们做出正确的反应,
“嗨!伙计们,你们看到哪里啦?”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僵硬地回头。
那个金发小伙,戴着墨镜,举着自拍杆,笑容灿烂,毫无警觉地朝我们挥手。
仿佛他刚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走来,阳光、快乐、社牛,格格不入。
我下意识看向李寺。他没有说话,只把帽檐往下压了压。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我们现在……违反了几条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