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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蚀带上的成人礼（第2页）

轮到顾白飞许愿时，大家都安静下来，好奇这个酷哥会许什么愿。顾白飞在众人的注视下，微微有些不自在，他看了一眼旁边笑得没心没肺的沈徽星，又看了看周围这些虽然贫穷却在此刻给予他们温暖的邻居，最后目光落在远处那艘永远沉默的、老周叔珍藏的破旧小型飞船残骸上。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然后睁开，紫眸中星芒闪烁，清晰地说道：“我希望，明年生日，我们能离开Z33。”

愿望简单，直接，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每个人心中。笑声稍微安静了些，大家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有向往，有担忧，也有祝福。

沈徽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响亮：“没问题！到时候咱们开着老周叔的‘宝贝’飞船出去！第一站就去光辉之都，先把他们的甜品店吃空！”

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这时，一个之前被他们从锈蚀帮手里救下的小男孩，怯生生地拉着顾白飞的衣角，仰着头，满眼崇拜和好奇地问：“阿飞哥哥，你的冰冰……能变出冰棒吗？阿星姐姐说你可以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连老周叔都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沈徽星更是用充满期待的眼神锁定顾白飞，仿佛在说“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顾白飞：“……”

他看着小男孩纯真的眼神，以及周围一圈（尤其是沈徽星）那“不看到冰棒不罢休”的架势，冷白的皮肤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集中精神。

一丝寒气在他掌心凝聚，空气中开始出现细小的冰晶。大家都屏住呼吸。

然后……

噗。

一小坨形状不规则、看起来坑坑洼洼的、纯粹的冰块，掉在了他手心。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众人：“……”

沈徽星一脸失望：“就这？顾白飞！说好的草莓味呢？橙子味呢？你这技术不行啊！”

顾白飞面无表情地把那坨冰块塞进沈徽星手里，语气毫无波澜：“只有这个，爱吃不吃。”

沈徽星拿着那冰坨子，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咔嚓咬了一口，龇牙咧嘴：“……好歹是凉的！”

这小小的“失败”插曲，再次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星火与誓言

欢乐的时光在Z33总是过得很快。恒星西沉，天色渐暗，邻居们陆续散去，带着善意和微醺（主要是老周叔那桶饮料的功劳）。空地最终只剩下老周叔、沈徽星和顾白飞，以及那堆燃烧着的、用废弃油脂和木头点燃的篝火。

火光跳跃，映照着沈徽星兴奋未退的赤瞳和顾白飞沉静的紫眸。

老周叔看着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人，一个像火，张扬热烈，永不熄灭；一个像冰，内敛深沉，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他们截然不同，却又如此契合。

“十八岁了。”老周叔的声音在噼啪的篝火声中显得格外沧桑，“在别的地方，这是成年的开始，是无限可能的起点。在这里……意味着你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沈徽星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点点头：“我们知道，老周叔。”她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机械臂大妈送的粗糙龙形金属挂坠，握在手心，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我们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打破这该死的项圈，强到足以改变一些东西。”

顾白飞没有看挂坠，他的目光投向篝火之上，那片被Z33污染大气模糊了的、稀疏的星空，紫眸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我们会离开的。”他重复了自己许下的愿望，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老周叔欣慰地笑了笑，拿起他那永远不离身的破水壶，喝了一口：“路还长，敌人很强，但……老子看好你们。”

沈徽星忽然站起身，从旁边拿起两支今天收到的、品相最好的原味营养剂，递给顾白飞一支，自己拿着一支，像举着酒杯一样，对着篝火，对着星空，大声道：

“来！顾白飞！为我们宇宙第一坚固的友谊！”

“为离开Z33！”

“为将来能把苦瓜营养剂塞进元老院那帮老家伙的嘴里！”

“干杯！”

顾白飞看着她那被火光映照得格外明亮的侧脸，看着她眼中那比星辰更璀璨的光芒，嘴角终于忍不住，勾起了一个清晰而真实的、小小的弧度。他举起手中的营养剂，与她的轻轻一碰。

“干杯。”

两支营养剂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片锈蚀的废墟之上，如同一声微小的、却充满力量的号角。

篝火噼啪，映照着两张年轻而坚定的面孔。他们的十八岁，没有华丽的宴会，没有精致的礼物，只有废土之上的真情、并肩作战的誓言，以及对那片遥远星空，最炽热、最不屈的向往。

属于他们的时代，正随着成年礼的钟声（如果Z33有钟的话），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