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又过了几日,傅清择和苏朗在暖阁中投壶,随便搬了个官窑粉青釉胆瓶,离个五六米就拿着几支毛笔往瓶里投去。那瓶口又窄,用的又不是箭,苏朗投了五根一个没中,反观轮到傅清择时,没有一根落在瓶外。
傅清择取了一粒蜜饯放嘴里,看着不服输的苏朗连投不中,笑道,“苏兄,服不服?”
说话间,元香已经走了进来,“殿下,秋将军来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已经通知了少傅,他正从清心阁过来。”
傅清择才把蜜饯的核吐在近身的痰盂,起身换了身行头。
秋宴很重视,让木桃点上了上好的沉香,可谓是一两沉香一两金,平日极少用,茶点也是精心挑选的,泡上了当时最兴的双井白芽。
就是这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天空铅云低垂,乌沉沉的阴暗,大有雨雪再至的势头,他不禁拢了拢身上的银狐裘,白皙的指节骨节分明。
“少傅,你怎么不带上我送的戒指?”
秋宴不打算解释,独留傅清择没完没了的质问,“不戴是不喜欢吗?”
“那我送你别的款式?”
苏朗不忘插上一刀:“少傅怎么看得上你送的戒指?前些日子我送的宣州兔毫少傅就很喜欢。”
“少傅,你怎么不说啊?你要是不喜欢我再买就是了,总能买到你喜欢的……”
“少傅喜欢翡翠还是羊脂白玉呢?”
傅清择不依不饶,苏朗看不下去了,“殿下,你少说两句吧,少傅嫌你烦呢。”
他走到哪,两个少年便跟到哪,秋宴恼了,冷声道:“你们两个很闲是吗?”
门外响起了磁沉带有威慑的男声,“何事恼了我堂弟?”
秋阙刚好此时到了,身后跟着秋灵。他脸上也是皮笑肉不笑,常常笑起来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这几日别来无恙啊。”
秋灵也颤颤巍巍的上前,“见过七殿下。”
见来了人,傅清择这才闭上了嘴巴,恭敬道:“秋将军,秋小姐,幸会。”
路武在门外,倒是没有进来,一张脸依旧凶神恶煞,门神一般杵着。
沉香丝丝缕缕,屋内温暖如春,秋阙解下了斗篷,带笑的眸子看着秋宴,仿佛是在问方才的事。
“不过是孩子胡闹罢了,将军莫要在意。”
秋阙皮笑肉不笑,偏了偏头,很快就切入正题,“前些日子听闻我二妹被贼人所害,幸得七殿下相救,今日特登门拜访,感谢殿下相救之恩。”
“另外,一点谢礼,不成敬意。”
说着,命人献上了所带的谢礼。
傅清择回道:“不必如此麻烦,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秋宴不动声色的抿了口热茶,“堂妹的伤可好些了吗?”
秋灵在角落默不作声,这么提到她,她才说话,声细如蚊,好在屋内寂静,在场的人都能听清,“多谢堂兄挂念,如今已无大碍。”
与秋宴猜想的一般无二,秋灵很是畏惧秋阙,在他身边都不敢大声说话,仿佛那不是他的兄长,而是什么吃人的妖怪。
这可不利于秋灵和傅清择发展感情。
秋宴说道:“如此甚好,另有一事,还要麻烦堂兄了。”
“你我二人,何来麻烦一说?你直说便是,我一定竭尽所能。”
秋宴遣散其他人,只留下秋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