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宴回到王府时天色尚早,天边已有了几分明亮,头顶的月牙却还没来得及消散。
“姑姑,殿下醒了吗?”,说着就往傅清择睡的那屋走去。
元香早早就出来迎他,也不见丝毫困意,“少傅,殿下心情不佳,昨晚睡在了清心阁。”
秋宴心里疑惑,从前他吵着想睡清心阁,自己都义正言辞的拒绝,如今他一走就开始放肆了?
元香跟他一五一十讲了昨日的事,听完人已经到了清心阁。
秋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元香在屋外候着。
他心里一惊,清心阁在他印象里总是敞亮的,光明的,而现在窗子紧闭着,屋内潮湿阴暗,没有半点生气。珠帘后面,他看到傅清择整个人蜷缩在小小的紫檀雕花榻上,手里紧紧地握着手上的一枚玉佩,这快玉佩他从未见过,想来是傅清择每日戴在衣服的最里层。
走进了看,他的身体在细微的发抖,额前覆着一层薄汗,似乎做了噩梦,“娘……娘……我冷……”
秋宴的心一揪一揪的,他的生母和那些歌姬都死了,然而这些和皇上脱不了干系。
但傅清择现在也才十一岁。
秋宴弯下腰来,伸手替他拨开额前的碎发,温热的指腹擦去脸颊的泪,白皙修长的手即将撤离的时候,傅清择抓住了他的手,急促地唤了一声‘娘亲’后,傅清择睁开了眼。
瞳孔聚焦,他看清了眼前人。
“少傅,你回来了。”
少年拧在一起的眉舒展开来,唇角弯成半月弧度,双手环住秋宴的腰,将他带上了榻上。
秋宴难得这次没有推开他,就由着他抱着。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太阳升了上来,薄薄的窗纸挡不住晨曦的入侵,屋子里渐渐明亮起来,慢慢有了温度。
最后,秋宴听到了他暗哑的嗓音,“少傅,我怎么觉得有些热,尤其是下面。”
“你摸摸,我是不是病了。”
说着就要牵着他的手往下带。
秋宴一瞬间想到什么,忙把他推开,薄玉似的脸颊上,绯色蔓延到了耳根,“休要得寸进尺!”
“用完早膳随我入宫。”
抛下一句话,秋宴就慌张的离开了,傅清择很兴奋,满脑子都是少傅身上好香,少傅的腰真细,少傅的手好看……
燕烟和木桃已经在外面候着,秋宴嘱咐道:“今日入宫燕烟就不必去了,留在府里养伤,木桃,让殿下换上那件缕金浮光锦的外袍……”
花了点时间,傅清择才收拾好,跟秋宴坐上了同一副轿辇。
马车里秋宴先开了口,“今日的接风宴不要乱说话,谨慎行事。”
“另外,这是殿下第一次与太子相见,若是太子找上你,千万不要莽撞,要是被他们抓住把柄,你随时都可能被送回冷宫,像昨日那种事绝不会只有一次,今后他们会想尽办法羞辱你,如今先忍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殿下有能力报昨日之仇。”
傅清择应下,“是。”
秋宴闭目养神,旁边的人却不安分,非要紧挨着他,还时不时偷看他。
“殿下经常梦魇吗?”
傅清择没想到少傅会问这个,“没,没有,从冷宫出来就很少。”
“少傅这是在关心我吗?”
秋宴假装咳嗽几声,“咳咳,秋阙身边有个人很危险,殿下要小心。”
“少傅为什么要转移话题?”
“少傅,我能牵你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