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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乱（第1页）

傅清择往树下扔了几颗小果子，就见秋云山忽然抱头哭了起来。

他这才停下来，敏捷地从树杈上滑下来，怀里兜着的信纸露了个角，腰上系着的镂空花鸟纹银香囊晃来晃去，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你不会是被我砸哭的吧？”

秋云山没应声，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

他伸手推了推秋云山的胳膊，目光扫过对方手里厚厚的信纸——信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滴，晕开了几处字迹。傅清择这才闭了嘴，没再打趣。

自此傅清择能感觉秋云山更刻苦一些，没日没夜的练剑术枪法，提高自己的臂力耐力和速度。

秋云山知道真正上了战场傅清择不一定能救得了自己，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想活着回去见他娘，让他爹对他刮目相看。

而主营帐内，秋阙正与副将商议军务。

“以秋云山如今的能力，要不要把他调去做个卫领或者参谋？”

他指尖敲击着桌案，语气平淡——他虽在西部征战，却清楚京城局势，秋宴正需秋道源助力，他们如今有求于秋道源，自然要善待秋道源的这个小儿子，若让他在战场上白白丢了性命，总归不妥。

副将却毫不客气地反驳：“他没这个能力，去了也是添乱。”

“不过这几日，小公子倒是勤勉，起早贪黑地练，或许能有几分长进。”另一位属下轻声补充。

秋阙抬眼，语气骤然坚定：“能力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不必多说，这一战我必须赢，要把所有将士都活着带回去。”

“是！”众人齐声应道。

与此同时，徐州秋府内一派热闹。秋道源邀了几位江南富商，一顿饭的功夫，便凑齐了挖河所需的银两。

秋宴当即行动：先用官府公款加固河堤、抵御洪水，再派人疏通河道、清理淤积的淤泥。

两个月后，防洪工程在他与郭侍的监督下完工；恰逢河流进入枯水期，挖河工程随即启动。

又过了三个月，克服了人力短缺、材料运输等诸多难题，新河终于顺利挖通。秋宴与郭侍向秋道源、李亩辞行，于次年一月返回京城复命。

皇上见治水有功，龙颜大悦，当即下旨：秋宴升为正二品少傅，户部尚书郭侍升为从二品。

按规矩，秋宴该回秋府居住，可云香与燕烟却再三挽留：“少傅还是留在王府吧，至少等殿下回来再走。”

虽不合礼制，却没人敢多嘴——如今秋宴圣眷正浓，又有治水之功，谁也不愿触他的霉头。

秋宴最终还是答应了，继续住在王府的清心阁。

此时的清心阁，除了秋宴、竹青、柳儿，还多了燕烟；木桃与阿治则留在傅清择的房间，打理日常杂事。

除夕将近，京城下起了雪。

柳儿拿着扫帚在院里扫雪，院角的水仙比去年长得更繁茂，嫩白的花瓣衬着翠绿的叶片，亭亭玉立，清甜的香气漫了满院。秋宴站在廊下看着，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诗：“岁岁年年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少傅，又下雪了。”

忽然，一件带着暖意的银狐裘披在了他肩上。秋宴有片刻恍惚，回头却见是燕烟。

两人并肩站了会儿，燕烟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已经两个月没收到殿下的来信了……”

秋宴心中一怔——这几个月忙着治水、收尾，竟真的忘了傅清择的事。

他定了定神，温声安慰：“战事要紧，若真出了变故，皇上定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不必太过担心。”

柳絮般的雪花轻轻落下，沾在他的肩头、发梢，也落在水仙的叶片上，凝成细小的冰晶。

秋宴转头对柳儿道：“柳儿，先别扫了，进来暖暖身子，等雪停了再弄。”

柳儿停下动作，鼻子和耳朵冻得通红，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好，少傅。”

小年夜的前一天，皇宫里却传来了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