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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启往生门（第1页）

她抓住我的衣角，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进心口。

我没有动，也没法动。魂火已经燃起，往生咒顺着经络一点一点抽走我残存的灵力。身体越来越轻，像是风一吹就会散。可她的手攥得那么紧，指节发白，仿佛要把自己钉在地上。

“你要一个人走？”她又问了一遍。

我没回答。说什么都没用了。灯油烧到最后，总会灭。我只是想让她活得久一点，干净一点，别再替我扛这烂摊子。

可她突然撑着地坐了起来，左手按在玉珏边缘，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又稳住。右眼清亮，盯着我胸口那团正在消散的光；左眼血丝还在，却不再蔓延。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掌心，指尖颤着，在空中划出一道歪斜的符印。

是“守”字诀。

我教她的第一道符，笔画都不全，可它亮了。

金光从她指尖窜出，顺着地面裂痕奔向阵心，撞上我放出的魂力。两股力量纠缠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嗡鸣。我感觉到一股拉力，不是把我往外拽，而是往回扯——有人在逆着往生咒的流向，把我的魂火往身体里塞。

“若瑶！”我猛地睁眼，“停下！”

她没听。嘴角溢出血线，七窍都有血渗出来，可她还在画那个符，一遍不够就两遍，手指在额前虚点，又往心口按去。玲珑心脉的金光从她胸口炸开，像一张网罩住我和祭坛。

地面震动得更厉害了。七星锁魂阵的星芒开始扭曲，血魔在晶石深处发出一声闷吼，黑气剧烈翻腾，却被某种无形之力压了回去。

我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要强启往生门。

那是只有施术者才能开启的通道，用来引导魂火彻底焚尽邪祟。但她不是施术者，她是干扰者，是闯入者。强行撕开封印，只会让净化之力反噬自身。

“你疯了吗！”我试图收回魂力，可咒法已成，根本停不下来。她的血混着灵力灌进阵纹，竟硬生生撬开了门隙。一道纯白的光柱自地下冲出，直贯塔顶，照得整个空间一片通明。

我看见她的手臂裂开了，皮肉下像是有东西在爬，魔纹顺着血管往上钻。肩颈处崩出三道深口，血顺着脊背流下。她跪倒在地，又用双臂撑起，一步步朝我爬来。

“这次……换我守着你。”她抬头看我，声音断断续续，可每个字都咬得很死。

我的心狠狠一缩。

三百年前，太上长老对我说过同样的话。那时我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了——守不是困在崖边点一盏灯，是有人愿意为你逆天而行，哪怕粉身碎骨。

我拼命想闭合往生门，可她的灵力已经嵌进了咒印。她不是阻止我赴死，她是把自己塞进来，和我一起烧。

“若瑶，够了！”我嘶喊，魂体已经开始崩解，光点不断升腾。可她不管不顾，扑上来抱住我的腰，脑袋抵在我胸口，浑身都在抖。

“你说过……守灯的人不能倒。”她哭着说，“那现在轮到我了。”

白光暴涨。

往生门完全开启的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浪掀翻了四周残存的阵纹。我的魂体被牢牢钉在原地，无法消散，也无法收回。若瑶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皮肤下裂痕密布，像一张即将碎裂的瓷。

可她还抱着我。

血魔在晶石中惨叫，黑气被白光一点点吞噬，发出滋滋的声响。他挣扎着想要凝聚形体，却被门中释放的净化之力狠狠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