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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兽醒（第1页）

石碑上的“血愆”二字渗出暗红，若瑶身子一晃，像是被什么拽住了心口。我伸手扣住她手腕，脉搏跳得极乱，指尖冰凉。

她眼睛还盯着那字，瞳孔里映着血光，整个人往前倾，几乎要贴上碑面。我拔出她颈侧银针，掌心按在她后背，灵力送入经络，强行截断那股牵引。她猛地吸了口气，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肩膀剧烈起伏。

我没松手，抬脚踹向碑座侧面。石碑晃了半寸，倾斜下来，血丝蠕动的速度顿时滞住。

“别看它。”我把她拉到身后，袖中灯芯抽出，指尖一弹，青焰燃起。火光扫过地面裂痕，岩层下浮现出铁链轮廓，一圈又一圈，环着祭坛深埋下去，末端消失在黑暗里。

若瑶扶着膝盖喘息，右臂衣袖下的痕迹不再灼痛，但皮肤仍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她抬头看向我，声音发紧：“它想让我碰它。”

我没答，盯着那块半截黑碑。血魔真名现世，封印必有松动。这地方不是遗迹，是牢笼。

话音未落，地面震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搏动。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睁开了眼。

我们脚下的石砖突然龟裂，裂缝如蛛网蔓延，中心直指祭坛。那些缠绕在石缝里的暗红藤状物剧烈抽搐，颜色转为焦黑，随即爆成碎屑。一股腥气冲上来，带着腐骨和陈年血痂的味道。

若瑶退了半步，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她刚要抬脚，整片地面轰然塌陷。

土石翻卷，一道赤影破地而出。

那东西落地时四爪扣地，发出金属刮擦声。身形如虎，却生双翼，通体赤红，皮肉间嵌着断裂的铁链，每一节链环都刻着镇魂符。它头颅高昂，双眼轮转如血月，鼻孔喷出的气息凝成雾状咒文，在空中扭曲盘旋。

我认得这兽。

百年前浩劫之夜，它曾拖着三千锁链围攻玉虚主峰。那时我还未接玉佩，只在长老阁的禁卷上见过画像——赤冥兽，血魔以战死魔修残魂炼制的守护兽，非生非死，靠怨念驱动。

它张口咆哮，声浪裹着百年前的咒语撞来，识海嗡鸣作响。我横起残灯，灯焰迎风不灭，火光映进它瞳孔，刹那间，无数面孔浮现其中：扭曲、嘶吼、哀求，全是当年被炼化者的残识。

若瑶咬牙撑起灵盾，可那声音不走耳，直透神魂。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手指抠进石缝才没倒下。

“闭气！”我低喝，左手在胸前划出一道血线，心头精血滴落灯芯。灯焰暴涨，化作一面火墙挡在我们身前。

赤冥兽一爪拍下，带起腥风。火墙崩裂，余劲扫过若瑶的灵盾，盾面瞬间布满裂纹。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我将她往侧后一拽，自己踏前一步，双掌压灯柄插入地面。火线顺着裂痕蔓延，暂时钉住它的前爪行动轨迹。

它低头看我，血目转动，忽然发出人声：“守……者……”

不是一句完整的话，像是从千百个声音里挤出来的回响。

我盯着它眉心。那里有一道竖裂，深可见骨，边缘泛着灰白光晕——那是封印点。当年典籍记载，此兽体内有三重锁魂阵，眉心裂痕便是中枢所在，一旦破损，怨魂反噬其主。

但它现在还没完全苏醒。那些断裂的铁链还在微微震颤，说明束缚仍在。

“听好，”我侧身对若瑶说，声音压得极低，“这不是活物，是堆起来的尸傀。它靠怨气行动，弱点在眉心裂口。”

她点头，抹去嘴角血迹，右手已握住短剑。

“但寻常攻击无用。”我继续道，“只有纯阳之血能引动封印震荡，让它失控片刻。”

她一怔：“谁的血？”

“至阳体质者的血。”我看她一眼，“你不行，我也不行。这种体质百年难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