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笑,却只牵出一丝血痕。
“守心如玉……”她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轻,像风吹残烛,“灯灭光生。”
话落,掌心的光渐渐暗下去。
她的气息也跟着弱了,胸口起伏越来越缓,眼皮重得再也撑不开。可她没闭眼,直到最后一瞬,视线仍停在若瑶身上。
那孩子跪在那里,双手还按着玉佩,肩头微微颤抖。她没哭出声,但眼泪一颗颗砸在阵纹上,溅起细小的光点。
冷竹知道,她听到了。
不止听到了话,也接住了那个字,那份重得能压碎魂魄的“守”。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临到尽头,最放不下的不是生死,而是怕有人替她继续走下去时,走错了路。
现在不会了。
残灯的光还在照着,虽远却稳。它不再只是孤崖上的一点微明,而是顺着血脉、透过光影,传到了另一个人心里。
冷竹的手垂了下来,搭在膝上,指尖沾着干涸的血。
她的脸侧对着若瑶,被青光照着,苍白如纸,却有一丝平静。
若瑶抬起头,望向她。
师父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可她不敢动,也不敢喊。
她只是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心口——那里有点暖,像揣着一块刚出炉的炭。
地底的震动还在继续,玉佩上的裂痕又延伸了一分。
若瑶低头看着那道裂缝,手指一点点收紧。
她没再看冷竹。
因为她知道,师父还在看着她。
她缓缓站起身,双膝仍在发抖,却没有再跪下。
她抬起右手,掌心朝上,对着空中虚握了一下。
像是在接住什么。
一道极淡的剑意,在她指尖浮现。
冷竹最后一次睁眼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没来得及说完的话,此刻全落在若瑶的动作里。
守心如玉。
不退。